夜情对象其实是正男?
挥去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张幼双定了定心神,想了想,咬着笔头继续问。
“嗯……所谓诚其意者?”
张衍嗓音清润:“毋自欺也。”
张幼双又问:“富润屋?”
张衍答:“德润身。”
张幼双果断地问:“所谓修身?”
张衍不假思索:“在正其心者。”
一大一,一问一答,语速越来越快。
祝保才略有点诧异。
这是在考《大》的贴?
所谓贴,简单粗暴地解释其实就类似于现代的古诗文填空。出上句,接下句,出下句,接上句。
张衍这么看貌似也不像别说的那般每吃子困,困子吃嘛?
祝保才这么想着,又略有点不屑。贴有啥技术含量可言,不就是死记硬背的东西么?他就不待见那些死记硬背,陈猫古老鼠的东西。
这么想着,干脆抄起碗里这糖蜜酥皮烧饼吃了起来。
他视线略略一瞥,晴窗外春光正好。
光烂烂,鲜花团团,花影幢幢摇曳不定。
这重重花影落在了张幼双张衍两的衣裳上,铺开了霏雾融融的春『色』花光。
过一轮贴热身之后,张幼双这才开始了例行的常。
“我看看啊。”咬着笔头,张幼双眨眨眼睛又问,“张衍,我问你,‘大之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其中‘亲’字解?”
门口的祝保才“嘎吱”,咬下了一口饼,嚼了嚼。
精神不由一振,暗一声来了,终于进入正题了。
张衍的回答也很快,似乎根本没有细想,就直接给出了答案:“程子曰,亲当作新,大者,大之也。”
“大之者兼齿德言也。”
张幼双点点头,很欣慰,吐出笔头,一拍桌子:“明德解。”
张衍:“明德者,之所得乎天,虚灵不昧,以具众理应万事者也。”
又:“明德,是我得之于天,方寸中光明底物事。陈氏曰,是得乎之天理。”
张幼双摇了摇手指,“那你认为才能做到这明明德?”
“反之谓聪,内视之为名,自胜之谓强。”
“以四书原句作解?”
“曾子曰,吾三省吾身。”
这时候祝保才不知不觉已停下了吃饼的作。
望着这一问一答的两,竟然生出一股眼花缭『乱』之感。
他已跟不上这两的语速了。
两说话越来越快,他这时候必须极其专注,才能跟上这两的节拍,可即便此,他能懂得还是寥寥无几。
张幼双的语速太快了,一句又一句,嗓音脆生生,倒了核桃车子,噼里啪啦,丝毫没有给张衍思考的机会。
祝保才代入张衍这方,不由为其心悸脸红,额上冒汗,压力再也无法使他保持冷静和体面。
他也就勉强能懂一二。这问答全援引自朱子集注,兼采干、辅广、陈淳、真德秀、蔡模等十三家之言。
能将这些名家注疏翻来覆去,颠来倒去,倒背流,以解。可想知,是将这四书内容玩熟到了等凶残的地步。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密鼓点的快速问答。
张幼双也觉得有点口干了,端起桌子上的水,咕咚一饮尽。
张幼双喝水的功夫,祝保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然还没缓过神来,张幼双却又开了口。
“张衍,我问你,以子曰为题,顺破要怎么破?”
祝保才咕咚吞了口口水,彻底懵了。
这怎么直接又跳跃到“破题”上了?
破题不比贴、以解之流的容易,“破题”可谓是八股文的重中之重。
然张衍只是略一思索,便给了笃定的回答。
“匹夫为百世师,一言为天下法。”
张幼双换了姿势,压着腿,继续追问:“大之?”
张衍不犯思索:“圣论大之,在于尽其已矣。”*
啪
一声脆响。
两齐齐扭脸看去。
就看到祝保才保持着端碗的姿势,愣愣地站在了门口。
这白底青花的碗砸落在地上,摔了粉碎。
然祝保才却没心思顾忌这,他满脑子几乎被一念头给占据了:……他们家隔壁住着的到底是怎样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