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气，“这当娘又有哪个是容易！我和家那位这几为了请章夫子家，低三四，哪不是说尽了好话，赔尽了笑脸！”

众『妇』人又忙安慰道：“那也是你家良哥儿争气。这章夫子我听说等闲不去别人家书呢。”

曹氏便笑道：“争不争气不晓得，不章夫子确说喜欢我们家良哥儿，也不知道他这个皮猴是怎么入先生眼。”

何夏兰悄悄支着脖子听着，只觉吃了一个蹬心拳，气得火冒三丈。

又了。

又这一套。

每次搁这儿装好人，一副楚楚怜模样，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这不知道倒还好，一听何夏兰险气了个七窍生烟。

她就知道这上没有不透风墙，尤其是这杏子街就这么大，街坊邻之间，哪有什么事能瞒那个不要脸“顺风耳”、“千眼”。

叫双双给保儿补习事儿迟早会被人给捅出去。

她也冤枉啊。

她之前这不是答应了双双不把“三五先生”这事儿到处『乱』说么？再说了家有宝货，谁不想藏着掖着，只让张幼双保儿一个。

一咬牙，何夏兰捋起袖子，往前走了两步，冲那边儿狠狠地啐了一，扯着嗓子大喊道：

“曹意儿！你这个在人跟前戳舌儿小贱种！我打你嘴！”

这嗓门像个响雷似地炸开，众『妇』人吓了一跳，哪想到何夏兰突然出现，『色』变了。

何夏兰巍然不动，叉着腰，逮着曹氏就是一顿痛骂：“你个没脸没皮小□□，惯会在人前嚼舌根小蹄子！”

“哪定将阎王爷剥了你皮，拆了你这副贱骨头！”

曹氏又慌又臊，一时说不出话。

她这没用爹好歹也是个童生，她平日诩是出书香门第，有小才，与这俗『妇』不是同路人。

被何夏兰在人前逮着了，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奈何是己理亏在先，只好哀哀地叫：“婶子！婶子你误会我了！”

何夏兰愈加恼火，气不到一处：“放你娘狗屁！”

“双双清白人家姑娘叫你们这样言语糟蹋？你己这不清不楚小蹄子，还张着嘴说人浪。”

……

“双双清白人家姑娘叫你们这样言语糟蹋……”

隐约听到了己名字，出倒水张幼双不由一愣。

默默道：突然有种不祥预感怎么回事？

果然就看到了何夏兰叉着腰，以一敌十，逮着曹氏破大骂。

周围忽地安静了。

非那几个『妇』人不吱声了，就连哀哀求饶曹氏也不说话了。

何夏兰察觉到不对，一回头，就看到张幼双安安静静地站在门，那双黑黝黝大眼睛在灯火映衬，幽深得一汪深潭。

看得何夏兰陡然一惊：“你怎么了？”

意识地皱眉道：“快快快！回去！别让这腌臜话污了你耳朵。”

看到何夏兰这关切模样，张幼双有点儿哭笑不得。

帮着她带孩子是何夏兰，私底和己小姐妹悄悄说她八卦也是她，今站出帮她说话也是何夏兰。

张幼双非没往后，反倒还往前一步，将手这一盆污水就地一泼。

哗啦！

这回张幼双一点儿没客气，全泼在了这几个『妇』人脚边，曹氏裙子上。

众『妇』人叫了一声，纷纷往后退去。

曹氏『色』青青白白，哀哀地看着，唇瓣直哆嗦，对上张幼双这似笑非笑眼，又不敢说话了。

这张幼双长得虽然嫩生了点儿，怎么、怎么看着就让人怎么憷呢，这和人吵架还偏偏带着点儿笑。

张幼双这才轻快地拍了拍手掌：“这不是出倒水么？”

转身回屋。

临进门，又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这要不是在我家门，说不定泼得就是粪了。”

何夏兰目瞪呆。

被张幼双这么一打岔，她也歇了继续骂心思，扭身啐了一。

“早晚定将老爷劈了你这个戳舌儿小□□。”

巷子又安静了。

这几个『妇』人才惊魂未定地又聚拢了回。

风中传不满嘀咕声。

“真是糊涂了，脑子拎不清。”

“我看何夏兰她这回花钱算是倒在狗去了！”

曹氏偷鸡不成蚀把米，接连被骂了两回，泼了两回水，又是委屈，又是气得脑门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