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四个字,好生记着去做,或许可以免祸。”
“四个字?”
“敬而远之。”
“……”
“不可学徐应元,以为得了个宅子就是捡了大便宜。那是物证,到时怎么开脱?”王体乾诡秘地一笑。
“您老人家怎么知道?”
“哈哈哈……不光咱知道,万岁爷怕是也会知道。那样扎眼的地方,京城里有几个不紧盯着的?”
李永贞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登时觉得毛骨悚然,心里暗自后悔。
早朝过后,魏忠贤便听说崇祯看了李永贞替自己草就的折子,默然无语,留中不发,忙命人取了草稿,教中书房掌房刘若愚恭笔誊抄了一份儿,揣在怀里来到乾清宫。乾清宫管事太监赵本政替他告进了,魏忠贤迈着细碎的步子进来,殿内凉气森森,一片寂静,御前太监王永祚、王文政在丹墀边侍立。东暖阁里,崇祯皇帝穿着常服斜靠在虬龙盘螭的宽大椅榻上,上面铺的明黄垫子软滑清凉,王承恩在一旁垂手鹄立。崇祯见他进来,直起身子,将手中批了朱的折子放在矮几上,笑着赐了座。魏忠贤侧着身子半坐了,将怀里的折子呈上,崇祯看了题目,随手丢在几上,笑道:“魏伴伴此举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老奴愚钝,不知万岁爷所指。”
崇祯道:“早朝上已见了你呈的折子,你的心意朕也知道,本应促成你的雅志美德,但此事关涉人员过众,拥立襄典,还有东江之事,你都属首功,你若推辞,他人如何安心?如此大违朕之明赏罚的初衷,所以留中不发,并无他意。”
魏忠贤感激道:“老奴受先帝知遇大恩,自当尽心竭力,些许微末之功也是份内之事,万岁爷不以老奴年迈昏聩,仍留老奴在身边伺候,老奴就是粉身碎骨也是难以为报的,哪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老奴入宫三十年了,蒙皇恩浩荡,沾泽已多,实在怕树大招风,引起众怒。”
“你若忠心为国,哪个敢胡乱猜忌?此事朕已经有旨了,不好随意反复。”崇祯看着魏忠贤,见他额头微微渗出细细的汗水。魏忠贤看看被丢在几上的折子,试探道:“万岁爷的圣意老奴心下感激不尽,但却斗胆以为赏赐失之于宽,难以安心。”
“失之于宽?”崇祯似是有了几分兴趣。
魏忠贤恭声道:“万岁爷以点滴之功赏赐老奴,圣意既定,老奴不敢推脱,但求将赐予魏良卿、魏鹏翼的铁券收回,将他们的爵位降低一等,请万岁爷恩准。”
崇祯嘉许道:“朝臣若个个像你这般体恤朕的心意,朕岂不拱手而治了。”
“折杀老奴了,愧不敢当,愧不敢当!”说着起身便要告退,崇祯拦道:“不忙,朕正有事与你商量。”取了几上的折子道:“这里有人奏了崔文升一本,司礼监的批朱却说什么崔官儿是好人,献药有功,理不该杀,有何凭据?致使早朝众臣议论纷纷。”
魏忠贤忙道:“崔文升之事即当年红丸一案,老奴以为事关党争,扑朔迷离,至今朝野所言多是揣测之辞,并没有什么确凿证据。当年东林党把持朝政,朝臣挟万历朝立储余恨,攻击郑贵妃而及司礼监秉笔、掌管御药房的崔文升,都是因他曾在郑贵妃宫里当过差,以为必有隐情勾连,先帝迫于外廷物议,只得将他发配南京,但先帝知他委屈,等舆论平定,便召他总督漕运兼管河道。此事先帝已有评判,不知为何又旧事重提,汹汹追究起来,是何居心?”
崇祯道:“朕皇父之病,本应用培元固本之药,那崔文升却反用去热通利之药,使皇父腹泻不止,委顿不堪,用药不当的罪还是有的。”
魏忠贤道:“当年泰昌皇爷虚火极盛,崔文升药用大黄,泻其虚火,调其阴阳,本意不误,首辅方从哲也以为有理,只是朝臣急于事功,一味相强,又荐了鸿胪寺丞李可灼的红丸。那红丸本为大补的良药,一泻一补,药性相克,反害了皇爷。”
“那外廷所论崔文升之泄不逮,则促以李可灼之红丸,是空穴来风了?”
“老奴不敢妄论。”
崇祯笑道:“你倒持重,只是批朱的人怕是没这般的心思。朕方登极,天下殷殷望治,然司礼监竟以持偏之论,将此疏随意批了,予人以口实,殊欠权衡。”
“老奴不曾知晓,想是王掌印过了目吧?”
“昨夜朕召问了王体乾,你道此疏是谁草的?”
魏忠贤道:“老奴不敢胡乱猜测。”
“是李永贞。王体乾却不知晓,朕已申斥了他。”崇祯看看魏忠贤,话锋一转,“想必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