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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燕山云冷 话前尘严旨焚要典 遭暗戏冷面犯帝颜

东吉为此书写一跋文,标名《忧危?议》,援引历代嫡庶废立之事,将郑贵妃的序文借机发挥,言她欲夺储位,吕坤等助之。大旨言《闺范图说》中,首载后汉明德马后,明明是借谀郑贵妃,结纳宫闱,逢迎掖廷,微言讽谏,包藏祸心。马后由贵人进位中宫,郑贵妃亦将援例以妃进后。贵妃重刊此书,实有夺嫡易储之谋。一时天下沸腾,朝野横议,良久才息。二十九年,神宗爷迫于朝臣压力,册立皇考为东宫太子,然仍不遣福王赴藩地。三十一年十一月,又出现《续忧危?议》一书,肆意妄言,较之《忧危?议》有过之而无不及。”

崇祯说到此处,见李国普听得神情骇然,怔怔地捧着茶盏,一滴未进,淡然笑道:“先生喜欢吃凉茶么?”

李国普低头一看,面色赧然道:“茶是愈凉愈香。初泡时水茶相激,气味蒸腾,是王者香。现在水冷气收,香气内敛,已是隐者香。各有其长,不分轩轾的。下田出苦力的农夫也常这般饮呢!”

“元治仍是不谙茶事,说着说着就露馅了。那喝凉茶岂会是暮春的季节?品茶与解渴也是不同的。品茶以器小为上,以客少为贵。客众则喧,喧则没有了雅趣。所谓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七八人得名施茶。至于说农夫提壶而饮,有人称之为驴饮,只是解渴而已。”

李国普笑道:“臣哪里省得这些,喉咙干了,索茶便吃,顾不得什么甘香不甘香的名堂,只要能大口饮下解渴就行了。”

崇祯眼见他大口吃了,想起方才所说的驴饮,几乎笑倒,放了茶盏道:“那妖书文字不多,只是日子已久,记不住几句了。”便命王承恩往皇史?取来神宗实录并妖书案的文书,拣出那卷《续忧危?议》交与李国普。

李国普小心接了,见纸页已然发黄,字迹倒还清晰,仅寥寥数百字,平常的文书而已,几乎不敢相信二十多年前这小小的纸片竟能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急忙低头细看:

“或有问于郑福成曰:今天下太平,国本已固,无复可忧,无复可虞矣。而先生尝不豫,何也?

郑福成曰:是何言哉,是何言哉!今之事势……夫东宫……不得已立之,而从官不备,正所以寓他日改立之意也。

曰:改立其谁当之?

曰:福王矣。大率母爱者子贵,以郑贵妃之专擅,回天转日何难哉!

曰:何以知之?

曰:以朱相公知之。夫在朝在野,固不乏人,而必相朱者,盖朱名赓,赓者更也,所以寓他日更立之意也。

曰:是固然矣。仲公一人安能尽得众心而必无变乱乎?

曰:陋哉子之言矣。夫蚁附?,蝇逐臭,今之仕宦者皆是,岂有相公倡之,而众不附者乎?且均是子也,长可立而次未必不可立也……

“或曰:众附姓名可得数否?曰:数之熟矣。文则有王公世扬、孙公玮、李公汶、张公养志;武则有王公之祯、陈公汝忠、王公名世、王公承恩、郑公国贤。而又有郑贵妃主之于内,此之谓十乱……”

李国普越看越惊,看到此处,竟觉不寒而栗,神思恍惚起来,定了心神再看,见篇末署名:吏科都给事中项应祥撰,掌河南道事四川道监察御史乔应甲书。

他将字卷呈回,心头暗自揣摩是什么人竟有如此胆色见识?嘴上却骂道:“什么人竟这等的丧心病狂,胡乱诽谤朝政,敢是要造反么?”

崇祯道:“虽是危言耸听,未免捕风捉影,但若非如此,皇考的东宫之位怕是得不到,得到也未必稳固得了。”

李国普情知方才失言,忙道:“光宗爷命有天助,岂会是几个斗屑之辈所可左右的。”

崇祯原未在意,听了点头道:“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也属万幸。当年妖书一夜之间传遍京师,上自宫门,下至街巷,到处刊刻散发,不可胜数。”

李国普噤若寒蝉,吃惊道:“竟有如此之多,想必是蓄谋已久,伺机发作。何人先发觉的?”

“还是东厂太监陈矩,连夜将此事禀报神宗爷,神宗爷勃然震怒,严令东厂多布旗校,用心密访,并敕命京师各缉事衙门、各地抚按尽力捕拿,务在必获……”

“听说阁臣朱赓府上也发现了妖书。”李国普见皇上神情渐为肃穆,后悔自己出言打断。

崇祯道:“次日一早,朱府门外即发现了妖书,朱赓惊慌失措,将原书呈进神宗爷,上疏申辩,神宗爷英明睿智,知此事与他无关,深加抚慰。妖书所关涉十余人也纷纷上疏申辩,神宗爷亦加抚慰,一概不究,只命东厂、锦衣卫、五城巡捕衙门严访密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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