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撞撞地跑进一个兵卒,喘喘地报道:“大、大帅,出……出大事了。”
陈奇瑜总以儒将自许,最看不惯遇事惊慌的人。他一翻两眼,冷冷地喝道:“慌什么?慢慢说!”
那兵卒略一喘息,禀道:“七月初七,参将柳国铭带着五十多人遣送一路流寇到了宝鸡,想入城逗留几日,不料当地的乡绅孙鹏等人鼓噪起来,拒不接纳,宝鸡知县李嘉彦只得下令关闭四门,又将登上城头的三十六个贼人斩首示众。城外的流寇见了,竟一哄而起,将柳参将等人杀了造反。”
“是李嘉彦自作主张?”陈奇瑜听得有些气急败坏,两眼恶狠狠地盯着兵卒。
那兵卒给他吓得有些呆了,嗫嚅道:“他仗着有总镇杨麟率一千兵马驻守宝鸡,所以不惧。”
陈奇瑜咬牙道:“好个李嘉彦,竟敢坏我的大事,想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心里恨不得立时将李嘉彦抓来责问,依照皇上给自己的圣谕,文官四品、武官参将以下可指名参奏,及时拿问,可陕西毕竟是洪承畴的地盘,不能不有所忌惮。想到杨麟到了宝鸡,自己并不知晓,心头火起,追问道:“杨麟受何人差遣?”
“陕西抚台练大人。”
“好哇!原来是练国事在背后给他们撑腰,与本部堂作对!”他阴森地朝外挥了挥手,兵卒如蒙大赦一般地推了出去。陈奇瑜气得来回在屋内踱步,取笔写了弹劾练国事、李嘉彦的折子,连夜拜发了,心头的怒气才觉消歇得差不多,可却接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李自成一出汉中栈道,也杀掉监察的安抚官,接连攻掠了麟游、永寿等七座县城……”
陈奇瑜惊得没有一丝睡意,先是忐忑不安,继而不由得担心起来,忧虑道:上天与之,弃之不祥,我当真不该放高迎祥他们出来么?他们果真复叛,抚事大坏,局面就不好收拾了。想到这里,他登时感到了一阵阵凉意,酷暑仿佛变成了隆冬季节,禁不住披衣坐起,拧着眉头,怔怔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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