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下,夏连翘回答。
“是。”陈持风微微抿唇,“她如今谁也不爱。”白济安也在这个时候走过来,道:“陈道友,节哀。”李琅嬛则忙于搀扶安慰郑夫人,忧心忡忡地远远看着,没有过来。白济安语气和煦:“如今这一切都了结了,道友便回到陈府见过亲人,喝杯茶,歇息歇息吧。”陈持风没有接话,喃喃道:“我想,这百年来,她所念者,不过我那外祖母一人。”那个唯一对她伸出友善的援手,在喜堂上一袭红袍,俏皮笑着朝她打躬,同她拜堂的少女。说着说着,陈持风微露沉思之色,似乎陷入回忆中。隔了半晌,才抬起眼,神情平静,似乎已然下定决心,“白道友,我便不同你们回去了。”白济安一怔,不由皱起眉,隐约觉察到古怪,急道:“陈道友你?”“我这命本是她所给的,她如今救我第二次,不论如何我也得还她一命才是。”“更何况,我……她,如今的我早已无缘再面对父母亲族,面对那些曾祭蛟而亡的陈氏兄弟姐妹。”说完,这个温润秀美的青年站在妖火前,神情从容地朝众人拱了拱手,转身便一步一吟,步入妖火中。“凌波而来,蹈火而去。”“因爱而生,为爱而死。”大火撩上他袖摆,水中焰火华光流转,跳动不已,一如一场烧不尽的琉璃心火。而在十多年前。萧凌波其实并不爱住水晶宫,许是她是人身入妖之故,平日里更喜欢常住人间。一间不大的宅子,青瓦白墙,诗书万卷,修竹满庭。年仅八九岁的小男孩沉默地紧抿唇角,跪倒在阶下。又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男孩浑身上下被雨水淋得湿透,苍白的小脸神情倔强,眼里涌动着刻骨的恨意。她撑一把油纸伞,步入阶下时,正好看到小男孩含恨的视线。“你说你想随我修行?()?()”小男孩死死咬着牙关,似乎觉得屈辱,过了好一会儿,才俯下身,额头贴地,砰砰用力磕了好几个响头,“请,你,教我仙法。()?()”
“什么仙法?不过妖法。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活络,我凭什么教你?()?()”
“教会你,?()??♀?♀??()?()”
她俯下身,一只苍白的手抬起男孩儿的下颌,语气幽冷缥缈,如从幽冥中而来,“难道等你来杀我吗?”
小男孩耻辱地闭上眼,眼睫上的雨珠剧颤:“……我只是看你威风得很,我也想学。”他不敢看她。不知等了多久,忽听到女人嘶哑的嗓音,“明日你再到这儿来。”他一怔,猛地睁开眼,不解地看着她。“到时我再教你。”言罢,女人转过身,白发曳地,幽蓝色的身影渐渐融入朦朦的淡青色烟雨中,很快便被淅沥沥的春雨吞没,“我等着,你终有一日亲手来杀我。”-这是陈持风自己做出的选择。因此白济安仅仅叹惋一声,并未多横加阻拦。李琅嬛扶着脸上泪痕未干的郑夫人走过来,看着陈持风离去的方向,一声叹息,“事情已然了结,白公子,凌道友我们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夏连翘的兴致还是不高,就连白济安也觉察到她的异样,竟破天荒地地安慰道:“这总归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觉得无憾那便是圆满。”李琅嬛不知如何安慰她,便捉了个小螃蟹给她玩。“白大哥,琅嬛,我没事。”夏连翘心情有点儿复杂地摇了摇头。一想到陈持风和萧凌波她还是有点儿打不起精神。倒不是因为生出什么感情,她跟陈持风相识还不过半日。只不过有感于人与人之间的因缘际会,当真如浮萍般聚散不定,转瞬即逝。郑夫人则一直怔怔地坐在船头,不言不语。她脸上泪痕已干,这个温婉贤淑的女人,这一刻反倒展示出无与伦比的坚强,出乎李琅嬛的意料。夏连翘想了想,跑到船舱内给她倒了杯茶,她接过,抬起头,笑了笑。眼底虽含泪,但精神状态却比刚才好很多。“道友,你说我与那萧娘子有几分相似?”望着碗中淡青色的茶汤,郑夫人轻声说。茶汤中倒映出的女人哭红了双眼,眼皮肿得像个桃子,但这一双眉眼细细看来,竟真的与萧凌波有几分相似,李琅嬛一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女人。“我知晓夫君对我是真心,()?()”郑夫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