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彼此护持,自然再好不过……”
说到这里,李琅嬛斟酌一二,意味不明道,“我与白道友自然也不会阻拦。”夏连翘当即便听出来了李琅嬛言语里对她和凌守夷的回护。原主生父病故,临死前托孤于白济安,叫她从此之后务必要像尊重父亲一样尊重白济安。从古代道德伦理的角度看来,白济安就是她的义父。李琅嬛知晓白济安对凌守夷隐隐有些不满和偏见,怕他拒绝,这才抢先一步,替她二人说话。白济安深深瞥了李琅嬛一眼。李琅嬛心里也有点儿发虚,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白济安默默扶额:“……”夏连翘一颗心也是高高吊起,晃晃悠悠。凌守夷看她一眼,知她心中紧张,攥住她掌心,上前一步替她开口,沉声道:“还望白道友成全。”语气竟难得恭敬。他当然也不喜白济安。但这件事上,凌守夷为人性格最一丝不苟,白济安为长,他无可否认。白济安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冷淡清傲的少年身上,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道:“凌道友,你跟我过来一趟。”凌守夷颔首称是。二人走到船头,据船头而立。白济安看着眼前,清姿玉立,腰背挺拔,难得恭敬垂眸的少年。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从小生长于烟花巷陌,来往都是歌舞娼妓,路柳墙花。他生母病逝之后,更是由母亲生前姐妹好友集体出钱抚养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他从未轻视过这些可怜的女人,甚至还颇为敬重她们顽强的心性。这样的生活养成了白济安骨子里离经叛道的性格,他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家伙。这些时日连翘总拉着凌守夷在他面前晃悠,女孩儿乌黑的大眼滴溜溜的转,那点小心思几乎不言而喻。他视连翘如亲女,首先要考察的便是女婿的真心。这点他倒是不可否认,他出生风月,看人极准。这小道士极为清冷孤高,性格贞烈果决,绝非花心酒色之辈,认准一人,便是沧海桑田也不改其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白济安默了一瞬,还未开口便向来已含三分笑的桃花眼难得不含一丝笑意。冷肃道:“凌道友,我相信你对连翘的真心,但我不想再看到玄之观中发生过的事,我问你,我代连翘的父亲,将她托付给你,你可能保护好她?”想到玄之观那场惨烈,少年默了一瞬。旋即抬起眼,先俯身为礼。凌守夷眉眼冷凝,言辞锵然,如玉山倾倒,昆山玉碎,落地字字有声:“吾凌冲霄发誓,会以性命护她周全,永生永世,绝不相弃。若违此誓,刀剑加身,屠割刳腹,身死道消,永无轮回。”风起云涌,流云啸聚,是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夏连翘不知道白济安都和凌守夷说了什么。她抱膝坐在船头,和李琅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实际上早已神飞天外,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老白会同意她和凌守夷在一起吗?她心里也没底。又等了一会儿,她看到凌守夷和白济安分别朝她走话的空间。夏连翘看着凌守夷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心跳骤紧,如舟边云气呼啸。看凌守夷的渊静的容色,她已有所预感,心中像春草露芽一样冒出点儿淡淡的喜悦。果不其然,凌守夷望着她,道,“白济安已允诺我二人……”心中如云海翻涌,喜悦直翻涌上来,她怔怔地,被这铺天盖地的欢喜砸懵了。“真的?”她呆呆地问。夏连翘想,她现在的表情肯定傻透了。凌守夷却很认真地瞧着她,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复述:“真的。”她高兴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望着凌守夷垂眸睨她的清冷温柔的视线,少年周身还是冷冷清清的,却如春雪初融,柳条新绿,冰天雪地中,一霎点破春色。两人并肩站在船舷旁,看着飞舟撞开云气,云海茫茫,金乌西沉在云头,斜阳脉脉,赤波千里,似乎直飞入天涯尽头。夏连翘心中喜悦得无所适从,反倒升腾起一股淡淡的怅惘不准到底是满腔真心赤诚,还是存了几分悲观试探。“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你真的很好很好,真的,”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脸红,“我也希望能和你一直走下去。”凌守夷疏淡的双眼目不转睛,紧紧地望着她。她被他看得三魂丢了七魄,浑身发臊,脚趾抠地,自觉言语太过矫情,“算了,你还是当我没说吧。”话音未落,凌守夷便垂眸一把将她攫入怀中,覆唇深深吻落,以行动代替语言,给出她答案。纵使前路风云变化,风霜荆棘遍地,纵使二人心中各有计较与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