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续说:“朝游且宽心。有朝游此前舍血相助,又有道兰公照拂,令嘉暂无性命之忧。”
慕朝游点点头,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却全然未留意到少年嗓音清润,不知不觉间已将娘子去掉,尽数以朝游相称。
王道容这时已将外袍从尸身上除下,坦然无惧地披在自己身上。
因为有洁癖,嫌污秽,少年没用来裹身,而是大敞着襟怀,露出雪白的胸膛,乌发披落,倒更有些月下风流高迈的姿态。
有了片布遮衣,王道容在慕朝游身边顺势坐下,又从散落的车厢中找出鬼舌香,在周遭一一点燃,又拖来一具尸首,用刀用力划开尸身。
鲜血淌了下来。
王道容捡起一根树枝,容色平静地蘸取了鲜血,便开始在地上画符。
身边没有黄纸朱砂,这也是无奈之举。
王道容画一点,停一点。
慕朝游想起他的夜盲,“你的眼睛——”
此时王道容的符阵正好画到最后一笔,顺势丢了树枝,漫声说:“无恙。”
少年说完,便坐回她身边。
慕朝游扭头看他,哪怕衣不蔽体,形容狼狈,重伤在身。王道容还是跽坐着的,小腿紧紧贴地,臀部纹丝不动地坐在脚跟上,脊背挺拔,一举一动,尺子丈量出来般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