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贴近还残留着舒良体温的那一侧,再度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跟踪这件事,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因为太过好奇,做过了无数次。
刚住进这里没多久,他就发现舒良好像是个夜猫子,半夜总是不睡觉,还会鬼鬼祟祟地溜出门。
蒋雀巡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件事,但他越是下定决心忽略,就越是在意得睡不着觉。
久而久之,还处于长身体年龄段的他,硬是熬出了两个成熟的黑眼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望着比自己高了十几厘米的舒良,蒋雀巡认为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在舒良又一次溜出门的某一晚,他选择套上一件全黑的衣服,无声无息地跟在了对方的身后。
他倒要看看,对方大半夜的不睡觉,究竟打算去干些什么。
目的地近得超乎他的想象。
舒良停在了居民楼的楼下,搞得蒋雀巡差点刹不住车,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眼前。
已经走出楼的蒋雀巡,紧急后退到了一楼的楼梯口,将身体藏在楼梯后面,仅仅探出半个脑袋,留出视力更好的左眼,观察着舒良的一举一动。
幸好,舒良似乎没有发觉这里的动静,他正一心一意地盯着楼下那颗梧桐树,表情看起来颇为苦恼。
一棵树?
蒋雀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家夥,该不会有梦游的习惯吧?
蒋雀巡瞬间感到了无语。
不过,比起舒良天生自带的蠢,他觉得偷偷摸摸跟下来的自己,好像也不遑多让。
蒋雀巡静静地等待了片刻。
期间,他看着舒良频频沿着树干攀爬,却因为树干的底侧较为光滑,全都没能成功。
哪怕失败了多次,舒良的脸上依然不见气馁,在确认了无法直接爬上树之后,对方开始转而思考其他的办法。
他用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最终看上了一块不规则的多边形石头。
那块石头约莫到他的膝盖,来源已经无人可知,如今被小区里的老人,当成了乘凉时的“椅子”,放置在梧桐树的树荫下。
夏日的傍晚,居住在周围的老人,经常会在饭后散步到这里,累了便坐到天然的石椅上,一边摇扇,一边跟老友闲聊,享受这份极致的高温下,难能可贵的清凉。
舒良几步走到石块旁,用双手吃力地将其搬动到大树的正下方,紧贴着树干摆放。
调整好位置之后,他把这块石头作为垫脚,踩着它一步蹬到了树干的中央,虽然还是滑下来了数次,但他终于得以在十次之内成功。
好不容易爬到了接近树冠的地方,由于枝杈变得密集,攀登变得方便了许多,舒良手脚并用,越爬越高,几乎够到了树顶,高度已经跟五楼平行。
然而,蒋雀巡依旧想不通舒良的意图是什么。
如果单纯是为了锻炼,眼下这个时间点,他毫不怀疑哪怕对方失足坠落,也得凉透了才会被附近的居民发现。
该不会是在利用高度的优势,偷窥住在同一楼层的某个人吧?
蒋雀巡近乎绝望地揣测道。
他第一次对舒良的人品産生了动摇。
但正当少年准备通过自欺欺人的方式,直接离开现场的时候,他发现舒良的动作,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
只见舒良用单手和双脚,紧紧地抱着某根枝杈,另一只手遥遥地向侧方伸去,似乎在艰难地够着什么。
反反复复了几次之后,舒良还是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
维持这样的动作,肯定非常累,他在这根枝杈上休息了几分钟,恢复了大半的体力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
也许是知道了单手的距离不够,舒良这一次干脆将双手全部放开,将稳定身体的任务,完全交付给了自己的下盘。
他的上半身,几乎倾出了枝杈之外,全靠他的那双腿,才没有从枝杈上滑落。
蒋雀巡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不记得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也许非常漫长,也许只有一分钟不到,他彻底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他只知道舒良回来的那一刻,他才又一次找回自己的心跳。
本应该是沉沉睡去的时刻,浑身的血液却像是倒流般沸腾,即将冲破心脏,抵达他的胸膛。
回来的舒良臂弯里似乎多了一个东西。
蒋雀巡眯起双眼,又向前了几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