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别人的钱,肯定要坚持到底。
然而,不是他想敷衍了事,而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砸些什么。
除了一个仅仅在童年见过的dvd播放机,以及几个砸起来声势浩大的破碗,他好像已经无从下手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今,他也算是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谚语的含义。
察觉到对方时不时投向电视的目光,舒良立即死死地抱住了这个他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便宜玩意儿。
“这是我从我兄弟手里收来的。”舒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道,“如今,我已经跟他失联多年,求求你们高擡贵手,权当给我留个念想吧。”
闻言,这群人皆面露动容。
要知道,从事他们这一行,最看重的就是情义,尤其是兄弟之情。
舒良精准地戳中了他们的软肋。
事实上,舒良的演技,简直烂得让人咋舌,但他此刻身处的环境,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贫瘠到这种程度的家庭,即使放进他们那个圈子,也绝对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我不砸这个。”大哥赶紧向他承诺道,“你放心吧。”
“谢谢。”
舒良恹恹地垂着头。
“……差不多了。”大哥轻咳一声,主动收起了棍子,意味深长地看向四周,“你们觉得呢?”
“可以了!”“够了!”“绝对达标了!”
这一次,他的那几位小弟,好像终于开窍了。
“走了。”
大哥头也不回地逃向门口。
“大哥,咱们要不要给人家,多少留点儿赔偿金?”
差点窒息的那一位,艰难地挤到了大哥的面前,自作聪明地做出了提议。
显然,他还是一位新人,不仅业务没有那么熟练,节奏也总是慢了别人一拍,脑回路还异常清奇。
“留个屁!”闻言,大哥狠狠地砸了一下对方的头,“赶紧滚!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他们甚至没忘记给舒良关门。
屋子终于又恢复了清净。
望着满室的狼藉,舒良头疼地叹了口气。
才刚刚收拾到一半,蒋雀巡就回来了。
“发生什么了?”蒋雀巡皱眉道。
“如你所见。”舒良动作没停,“对了,他们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趁着我还记得,我得赶紧跟你复述一遍。”
听完舒良的话,蒋雀巡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秦燚。”
“秦燚?”
舒良同样很熟悉这个名字。
事实上,他在浏览论坛的时候,几乎每隔几秒,就会看见这个名字一次。
总而言之,他不想记住都难。
作为那场风波的另一位主人公,秦燚虽然没有结业,却还惨兮兮地躺在医院,至今没有好转。
“他醒了?”舒良眨了眨眼。
“没有。”蒋雀巡摇头,“应该是他的家人。”
舒良懒得再继续装傻,面对他的知情,蒋雀巡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两人默契地你来我往,看似日常的对话,却隐隐有暗流涌动。
“你真的剽窃了他的毕业作品吗?”
舒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没有。”
蒋雀巡回答得毫不迟疑。
“那就好。”舒良瞬间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又涌现出了新的疑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接受学校给出的新方案?”
一旦选择了接受新方案,就意味着他认下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蒋雀巡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哪怕摒弃掉这个荒谬的逻辑,蒋雀巡高高在上的自尊,也绝不会允许他做出如此屈辱的让步。
“我想毕业。”
蒋雀巡平静地回答道。
我想拿到毕业证。
我想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挣到许许多多的钱,让你不必再为了生活而奔波。
我想让我们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哪怕仅仅是微弱的可能。
他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舒良,更是为了他们。
但他还是搞砸了一切。
“……没关系。”怔楞了片刻,舒良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是艺术家,我研究过了,那些挣大钱的艺术家,走的都不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