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男孩选择带上了它;第二次搬家的时候,男孩依旧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的母亲拼命地保护了这个已经摔出了好几个豁口的碗。”
“男孩一步步地走近女人,他没有流泪,因为女人不喜欢哭,身为她的儿子,他肯定也不会喜欢。”
“女人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看见男孩的到来,她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光亮,如同每一次被打得半死不活,却在决定保护儿子的刹那,重新燃烧起汹涌的力量。”
“女人气若游丝地告诉男孩,他的父亲刚刚来过,这个恐怖的恶魔,又一次找到了他们。”
“对方的目的依然是要钱。”
“女人也依然表示了拒绝。”
“也许,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改变,但女人早就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傻女人了。”
“她从男人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就做了一个长远的计划,她将绝大多数的收入,都第一时间存进了银行,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几天前,女人找到了这个房子的房东,跟对方1东突然了一个下午。”
“她取出了几乎全部的存款,将它们交给房东,商定了一个长达十五年的租期。”
“女人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租住在这里的人,只能是她和她的儿子,除非经过他们的同意,其他人绝对不能住进来。”
“最终,房东同意了她的请求。”
“搬到这里之后,女人已经不再从事之前的生意,彻底断绝了收入的来源。”
“她仅仅给她和儿子留下了少量的生活费。”
“也就是说,无论男人使出多么阴损的招数,他都别想再拿到除了那些少得可怜的生活费之外的一分一毫。”
“女人宁肯鱼死网破,也不肯再被男人蚕食。”
“听完女人的话,男人登时变得怒不可遏,他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火,因为他知道,他再也无法从女人的身上,榨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于是,他疯狂地进行了发泄,直到对方变成一滩烂泥,他才一脸嫌恶地从女人的身上,摸出了最后的那一丁点生活费。”
“他当然一分钱都不打算给这对母子留下。”
“带着极度的不满,男人终于离开了这里。”
“男孩沉默地听完了母亲的讲述。”
“你累了,他对女人说道,先休息一下吧。”
“他打算像过去那样,给女人打上一盆温水,再把毛巾浸湿,轻柔地擦拭她的伤口。”
“但女人却对他摇了摇头。”
“帮我做一份酱拌豆腐吧。”
“女人温柔地凝视着男孩的脸。”
“男孩点了点头。”
“等着我。”
“男孩特地进行了强调。”
“……好。”
“她闭上了眼睛。”
“男孩轻轻地拿过女人手里,那唯一一个还保持着完整的小碗,转身去了厨房。”
“他取出书包里的酱,又解下系在旁边装着豆腐的塑料袋,认认真真地做了一份酱拌豆腐。”
“酱拌豆腐果然很简单,即使是第一次制作,他也做得非常成功,而且速度一点儿都不慢。”
“从超市挑选的酱料,闻起来又香又醇,只是稍微有些呛鼻,让他做着做着就视线模糊。”
“端着制作好的酱拌豆腐,男孩重新踏进了卧室,但女人却陷入了沉睡,她的表情安详,似乎梦到了她睁眼的时刻,从未体会过的幸福和美好。”
“男孩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因为他知道女人累极了,所以也需要休息很久很久。”
“好梦不易,他希望女人的美梦,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他愿意一直等待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