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的眼神。”
“他的父亲确实不会再回来了。”
“几个小时之前,那个主动接他放学的父亲,已经永远地埋葬在了那个时刻。”
“但男孩还是不肯放弃。”
“他鼓起勇气,牵起父亲的手,却被对方无情地甩开。”
“还有什么事?”
“男人不耐烦地问道。”
“男孩非常委屈,却还是尽量组织好语言,告诉他的父亲,他今天特别特别特别开心,这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希望父亲也能够跟他一样开心。”
“……知道了。”
“父亲犹豫着擡起手,轻轻地摸了摸男孩的头。”
“男孩顿时放松了下来,重新露出了不带一丝防备的笑容,享受着父子之间这份难能可贵的亲近。”
“男人似乎向屋内望了一眼,紧接着,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出了大门。”
“回去吧。”
“这是男人给男孩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那一晚,对于男孩来说,相当于一场灾难。”
“它无法用噩梦来形容,因为噩梦至少还是梦,无论内容有多么恐怖,总会有醒转的时候,灾难却永远都是灾难,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淡,也无法容忍任何的修饰和美化,它具有摧毁一切的性质,从身体一直蔓延到灵魂。”
“男孩试图进行反抗,但相比于反抗失败,反抗这个行为本身,会给施暴者带来额外的乐趣,才是更加令人绝望的一件事。”
“当你太过弱小的时候,你甚至无法拥有抵御的资格,因为你根本没有被对方放置在同等的地位上。”
“从那以后,男孩终于不再怀抱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于父亲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角色,他主动清除了所剩无几的爱意,只留下了纯粹的憎恨。”
“女人在第二天的清晨回了家,姜叔叔已经连夜离开,她仅仅看到了伤痕累累的男孩。”
“哪怕早已决定不再流泪,女人还是背过身体,哭得泣不成声。”
“她是因为丈夫的欺骗,才离开了这么一晚,明明有无数次发觉异样的机会,却被她一一忽略,最终酿成了惨剧。”
“女人感到十分内疚,痛心得几乎无法呼吸,同时也愤怒到了极点。”
“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了她的丈夫,咆哮着让他滚过来一趟。”
“他们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
“男孩躲在屋外,哪怕用双手捂紧了耳朵,还是会有只言片语,不停地钻进他的耳朵。”
“他听到母亲一直在质问男人,怎么能算计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头上,父亲则是一直在提起金钱,对方的眼里似乎只有可以换算成财富的砝码,除了他自己之外,一切都可以拿来用作交易。”
“他甚至讥讽女人,既然选择了用那种方式,维持日常的生计,那她生出的儿子,最终沦落至一样的命运,也是来自于她的言传身教。”
“女人彻底呆住了。”
“她终于意识到,她究竟嫁给了怎样的一个禽兽,其实不是男人变了,而是对方一直如此,只是自己被所谓的爱情蒙蔽,哪怕心寒了这么多年,也迟迟没有心死。”
“她一边顾念过去的情分,一边理所当然地认为,男孩的成长不能没有父亲,才硬撑着到了现在。”
“如今,男人一连串的言行,终于让她幡然醒悟,一味的退让隐忍,换不来对方的浪子回头,只会让苦难的范围扩大,甚至殃及她的儿子。”
“哪有什么虎毒不食子,一个人只要坏了,就会一直坏到底,但凡是有利可图,什么都愿意出卖。”
“女人还在思考,被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到屋子外面的男孩,却忽然主动走了进来。”
“他一步步地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哪怕个头仅仅到男人的腰间,男孩也把头仰得很高,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钱呢?”
“男孩冷冷地开口。”
“恍惚间,女人觉得这一句质问似曾相识。”
“……什么钱?”
“男人避开了男孩的目光。”
“比起父亲的闪烁其词,男孩叙述的条理,显然要清晰许多。”
“他一字一句地回答,既然男人口口声声地辩解是为了钱,那钱究竟落入了谁的口袋,无论是作为他的亲属,还是作为被他出卖的对象,他们都应该获得其中的绝大多数。”
“男孩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