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闪烁着光亮,“为什么还要继续?”
“习丶习惯吧。”舒良回答得磕磕巴巴。
“我问出这个问题,同样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希望你知道,即使是做鱼的人,也有资格品尝到鱼肉的鲜甜。”蒋雀巡看向盘子里的菜,“只要他愿意动筷。”
“他当然可以动筷。”舒良叹息着说道,“但他放进嘴里的每一口,都是从本该属于食客的部分抢夺而来,他们注定无法共赢,永远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深夜,蒋雀巡和舒良终于躺上了床,准备终结一天的疲惫。
但舒良却毫无睡意。
他在河边几乎睡了一个下午,现在一点儿都不困,精神得可以再去垂钓一个通宵。
蒋雀巡最近一段时间的举止,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让舒良浑身不自在,进一步加剧了他的失眠。
白天倒也说得过去,夜晚才是真正的重灾区。
就比如说现在。
蒋雀巡向来都是侧睡,只给舒良留一个后背,如今却彻底反了过来,舒良甚至能够听到耳边浅浅的呼吸声,近得让他心跳加速。
舒良一直都是平躺。
从前不会觉得尴尬的姿势,此刻却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舒良很想翻一个身,又怕动作显得太过刻意,反倒让对方看穿了他的窘态。
于是,他躺得越来越板正,几乎可以跟橱窗里的假人媲美。
不知道煎熬了多久,舒良终于睡了过去,但他睡得不沉,天才蒙蒙亮,他就头昏脑涨地醒了过来。
按理说,意识的清醒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
但舒良才刚刚睁开眼睛,就因为过度的惊吓,将睡意抛到了九霄云外。
又来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什么恐怖的循环。
明明是平躺着入睡,醒来的时候,自己却陷在蒋雀巡的怀里,连手脚都纠缠到了一起。
舒良确认自己是一个浅眠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是有人刻意将他摆成了这种姿势,他一定会在中途醒来,绝无让对方得逞的可能。
除非是他主动“投怀送抱”。
一开始,舒良怀疑是空调的温度太低,让他无意识地寻找身边的热源,他还特地将温度上调到了三十摄氏度,罔顾蒋雀巡目光中的控诉,甚至把空调遥控器藏到了枕头底下。
这么做果然效果显着。
从舒适地于蒋雀巡怀中醒来,变成了大汗淋漓地于蒋雀巡怀中醒来,他的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逼得他一大清早就得再洗一次澡,严重加大了他们的水量消耗。
舒良不得不将计划a暂停。
很快,他就开始执行计划b。
排除了室温的嫌疑,那问题一定出在体感温度上,毕竟年龄渐长,怕冷也是一个合理的现象。
舒良立马给自己添上了两条棉被。
他原本是和蒋雀巡一人一条,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额外加上了两条之后,他的那一侧,瞬间形成了高高的隆起,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没那么宽阔的床面,看起来尤为壮观。
“……你很冷吗?”蒋雀巡面带犹疑道,“冷的话,这一条也可以给你。”
“不用了。”堆叠的棉被让舒良的声音变得幽远,“足够了。”
翌日。
舒良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四条棉被。
看情况,他不仅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掀了,还祸害到了蒋雀巡那里,而且少了棉被的遮盖,他和蒋雀巡明显贴得更紧了。
舒良果断地放弃了计划b。
思前想后,他还是想不明白。
一切都没变,除了蒋雀巡的睡觉姿势,他究竟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小小的变化,就控制不住地往对方怀里钻。
他始终没能想出答案。
幸好,他一直醒得比蒋雀巡早,可以提前毁灭“罪证”,以免被对方发现。
今早也不例外。
舒良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让蒋雀巡察觉。
然而,他才刚刚艰难地抽出自己的手臂,闭着眼睛的蒋雀巡,就反手锁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趁着舒良愣神的工夫,直接沿着手腕滑下,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了他的五指,动作既流畅又自然。
“?”
舒良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低头望了望自己被握紧的右手,又擡头瞧了瞧蒋雀巡依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