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谢过李长风。

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来林江中学，竟然能得到校长的亲自接见。

自己在龙胜中学，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除了几天前成人仪式，拿到S级转职后。

短暂几天的嘘寒问暖体验卡。

想着这些，陈年心中对林江中学有了一些好感。

他拿着入学通知书和那一沓红彤彤的钞票走在路上。

没急着去精英班报道。

而是先奔着宿舍楼的方向而去。

他的转职是召唤骷髅。

住集体宿舍多少有点不方便。

召唤骷髅出来吓人不说。

也多少有些挤。

他打算问问，学校里有没有单人宿舍。

陈年直奔宿舍楼。

宿管处里。

一个头发花白。

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

戴着一副老花镜的大妈。

正襟危坐在桌子后面。

她那老旧的办公桌面上，摊着一本厚厚的登记簿。

泛黄的书页上，钢笔字迹密密麻麻，记录着入住学生的姓名和房间号。

大妈戴着老花镜，手指关节粗大，指尖在那登记簿上迟缓地游移。

就像是在布满文字的海洋里艰难地打捞着什么。

她眉头微微皱起，神情带着一丝不耐烦。

陈年走到桌前。

“阿姨，请问咱们学校宿舍有单间吗？”

他心里其实有点打鼓。

华夏的中学，除了大城市的几个私立高中。

很少有提供单人宿舍的。

就算有，也极其抢手。

很难就给他碰到。

不过。

他还是打算碰碰运气。

宿管大妈头也没抬。

眼皮都没撩一下。

她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对陈年的回应。

那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她的手指依旧慢吞吞地在登记簿上挪动，速度慢得像蜗牛爬行。

看得陈年心里直冒火，恨不得自己上手去翻。

“单人宿舍？”

“印象里应该是没了，让我找找。”

大妈终于施施然地开了口。

声音沙哑而低沉。

像是老旧的收音机里发出的噪音。

又像是喉咙里卡着一口浓痰。

让人听着就觉得嗓子发痒。

陈年笑了笑，说道：“好的。”

看着大妈缓慢的翻动。

陈年心中多少有点着急。

过了好一会。

大妈这才缓缓抬起头。

她动作慢吞吞的，仿佛生锈的机器转动一般。

她推了推眼镜，朝着陈年摊了摊手。

“单间是真没了。”

“全让住满了。”

大妈又慢悠悠地低下头。

重新翻看起登记簿。

她翻页的动作极其缓慢，手指像是粘在了书页上一样。

每一页都仿佛有千斤重，要费出吃奶的力气才能翻过去。

她的指尖摩挲着纸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老鼠在啃噬着什么。

“不过。”

“虽然没有单间。”

“现在倒是还剩一个双人间，你要不要？”

大妈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年仔细想了想。

双人间也比大宿舍强，起码清静点。

就点了点头。

“阿姨，我能先看看宿舍吗？”

“行，你跟我来。”

大妈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从挂在墙上的钥匙串上取下一把钥匙，带着陈年往宿舍楼里走。

两人来到一间宿舍门口，大妈用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门。

房间不大，收拾得还算干净。

两张床，两张桌子，一个衣柜，带个独立卫生间。

陈年心想，这条件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多了。

起码不用担心召唤骷髅会吓到别人，或者没地方放了。

“这屋本来住俩人，前几天走了一个，现在就剩一个床位。”

大妈用她那沙哑的嗓音介绍道。

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陈年探头一看，靠里面的那张桌子上，一个白净的小胖子正背对着门口，全神贯注的打着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