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
照片里,是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旗袍的东方女子。
她站在一扇雕花的窗棂前,背景似乎是一个布置典雅的房间,光线从侧面打来,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
女子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工笔画,柳叶眉,杏核眼,小巧挺直的鼻梁,菱角分明的唇。
是那种典型的、带着古典韵味的东方美人。
然而,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的、仿佛盛满了故事的眼睛。
隔着泛黄的相纸与数十年的时光,那双眼睛依旧清晰地传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不是空洞,不是麻木。
而是一种……浸入骨髓的悲伤。
如同深秋的寒潭,平静的表面下,是无尽的冰冷与绝望。
她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勉强的笑意,但这抹笑意,却让她眼底的悲伤显得更加浓重,更加触目惊心。
阮白釉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张脸……
虽然模糊,虽然隔着岁月的尘埃,但那眉眼间的神韵,那独特的气质……
“苏婉……”
沈青临的声音低沉沙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张照片,指尖却在距离相框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微微颤抖着。
不会错的。
尽管从未见过真人,但关于苏婉的描述,关于那段被诅咒笼罩的往事,早已在他们心中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而眼前这张照片,这张脸,这双眼睛,完美地契合了他们所有的想象。
甚至,比想象中更加令人心碎。
这位传说中导致了威廉家族悲剧,也可能是诅咒源头的女人,这位在威廉的日记中被反复提及,充满了爱恨交织情绪的女人,苏婉。
她的照片,竟然会出现在这个由威廉亲手放置的、带有凤凰火纹的箱子里。
和一本疑似祈祷书的古籍,以及一些零散的旧物,静静地躺在一起。
这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太过巨大。
阮白釉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教堂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稀薄,那无处不在的窥视感也仿佛更加强烈了。
威廉将苏婉的照片和这本祈祷书放在一起,是忏悔?是纪念?还是……别有用意?
“祈祷书……”阮白釉的目光重新回到那本厚重的古籍上,“诅咒……骨瓷……凤凰火纹……苏婉……”
一个个关键词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试图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串联起来。
“威廉的日记里提到过,苏婉笃信某种……古老的信仰。”沈青临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已经恢复了些许镇定。′比`奇′中¢文?徃_ ·已.发*布·嶵′新¨漳^节_
他的目光锐利,在祈祷书和照片之间来回移动。
“他说她常常独自祈祷,手里拿着一本……外人看不懂的经文。”
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解开诅咒的方法,很可能就记录在这本看似是祈祷书,但或许并非普通祈祷书的古籍之中。
而苏婉,这位悲伤的旗袍女子,不仅仅是诅咒的诱因,或许……也是解咒的关键人物。
“威廉把苏婉的照片和这本书放在一起,藏在这个地方……”阮白釉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恍然,“他不是在隐藏秘密,他是在留下线索。”
“他希望有人能找到这里,找到这本书,找到苏婉留下的东西。”
沈青临接话道:“或许,他自己也尝试过解咒,但失败了。或者,他根本没有机会。”
“所以他留下这个箱子,等待一个……能够理解这一切,并且有能力终结诅咒的人。”
继承者。
沈青临之前的猜测,此刻似乎有了更清晰的指向。
继承的不是诅咒本身,而是解开诅咒的责任,以及……苏婉未了的心愿?
这个想法让两人心中都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们是为了自救而来,为了摆脱那纠缠不休的血色诅咒。
但现在,似乎又被卷入了更深沉的,跨越了数十年的恩怨情仇之中。
阮白釉定了定神,将纷乱的思绪暂时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