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液体。
一股更加强大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纯净或阴晦,而是一种……融合了两者,却又超越了两者的、充满威严与力量的感觉。
工作室里的灯光再次剧烈闪烁起来。
桌案上的工具发出轻微的震动。
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水墨画,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那股充满敌意的力量变得狂躁起来,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在房间里横冲直撞,发出无声的咆哮。
沈青临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无形的重压落在胸口。
阮白釉的脸色也微微发白,额头上沁出汗珠,念诵的音节却丝毫没有停顿,反而更加急促。
“符纸!”
沈青临低喝一声。
他抓起一支狼毫符笔,笔尖饱蘸那奇异的金色液体。
另一只手迅速拿起一张裁剪好的、质地特殊的黄色符纸。
符纸非纸非帛,触手温润,隐隐有暗纹流动。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将全部心神灌注于笔尖。
第一笔落下。
金色的墨迹在符纸上蔓延开来,如同活物般流动。
笔尖划过之处,留下繁复而玄奥的符文。
每画一笔,工作室里那股狂躁的敌意就仿佛受到一次重击,发出更加愤怒的嘶鸣。
沈青临的手腕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仿佛有千斤重担。
笔尖下的符纸,也开始微微震颤,似乎随时可能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碎裂。
他的动作却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
脑海中浮现出骨瓷诅咒受害者的惨状,浮现出阮白釉家族世代承受的痛苦,浮现出疗养院水池底那股古老意志的审视。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意念,此刻都化为笔尖的力量。
终结它!
必须终结它!
阮白釉的念诵声越来越高亢,银棒上的白光也越来越亮,几乎将她半个身子都笼罩其中。
!她死死盯着沈青临笔下的符文,眼中是惊人的专注。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黄花梨木的桌案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符咒的绘制过程,比他们预想的任何一步都要艰难。
这不仅仅是技巧的比拼,更是意志与能量的对抗。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源自骨瓷的诅咒之力,正在疯狂地反扑,试图阻止这克制它的力量诞生。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仿佛有无形的火焰在燃烧。
最后一笔。
当沈青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符咒的最后一个节点勾勒完成时。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响彻整个工作室。
符纸上的金色符文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房间映照得一片金黄。
那光芒温暖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所有狂躁的、充满敌意的能量,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退散。
角落里瓷器碎裂的声音停止了。
墙上的水墨画恢复了平静。
闪烁的灯光稳定下来。
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消失无踪。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那张漂浮在半空中的金色符咒,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光芒。
沈青临脱力般地后退一步,靠在了桌案边缘,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
他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脸上布满了汗水。
阮白釉也停止了念诵,银棒上的白光消散,她扶着桌子,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成功喜悦。
“成功了……”
沈青临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张金色的符咒缓缓飘落,被沈青临小心地用双手接住。
触手温暖,蕴含着沛然的力量,却并不灼人。
静心莲蕊的纯净,朱砂的阳刚,以及他们两人的意志,似乎完美地融合在了这张薄薄的符纸之中。
符文的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
“这……就是解咒的关键?”
阮白釉走近,看着符咒,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激动,也是对未知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