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曾去过的一些地方,参加过的一些“特别的聚会”。那些描述往往很隐晦,充满了象征性的语言。
“把威廉的日记拿来。”阮白釉说道。
沈青临很快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取出了日记的副本。两人将日记摊开在画卷旁边,开始逐字逐句地对照。
“威廉提到过一次,他在‘月缺之夜’,跟随引路人穿过‘水边的窄巷’,到达一个‘石头心脏’跳动的地方,参加了一场‘灵魂的盛宴’……”阮白釉读着其中一段,“‘水边的窄巷’,雾港市有很多这样的地方,特别是靠近旧码头的区域。‘石头心脏’……这又是指什么?”
!沈青临的目光再次投向画卷。这一次,他不再关注人物,而是看向背景。画面的背景被处理得相当模糊,似乎笼罩在浓雾之中,但隐约能看到一些建筑的轮廓。其中,在祭坛的后方,有一个模糊的、类似拱门或者塔楼的结构。
“你看这个,”沈青临指着那个模糊的结构,“它的形状,像不像老自来水厂的那个废弃泵房?”
阮白釉立刻调动起他对雾港市古建筑的记忆。“老自来水厂……你是说临江路那个?确实,那个泵房是砖石结构,主体部分像个堡垒,当地人以前是叫它‘石心房’,因为抽水泵的巨大噪音像心跳一样……‘石头心脏’!”
一个模糊的地点开始浮现。临江路老自来水厂废弃泵房。
“月缺之夜……”阮白釉看向画卷的右上角,那里描绘了夜空,但云层厚重,几乎看不到星月。“等等,”他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那片天空,“这里,云层的缝隙里,好像有东西。”
在放大镜下,厚重云层的一丝缝隙中,隐约可见一弯极细的残月,几乎只是天边的一道微弱银线。
“是残月!”阮白釉肯定地说,“对应了日记里的‘月缺之夜’!”
线索开始串联起来。画卷描绘的场景,很可能就是威廉日记中提到的那场在“石头心脏”——老自来水厂废弃泵房——举行的“灵魂的盛宴”。而画卷本身,似乎不仅仅是记录,更像是一种……地图或者指南?
“那么,这些人影的位置呢?”沈青临的目光回到那张描图纸上,“如果地点是泵房,时间是月缺之夜,这些点代表的‘路径’又是什么意思?”
阮白釉凝视着画卷,试图将自己代入画中那个狂热而诡异的氛围。“‘真相藏于虚实之间’……这幅画,描绘的是仪式现场,这是‘实’。但它传达的信息,可能隐藏在‘虚’的层面。比如,这些人影的排列,并非写实,而是具有象征意义的排列。”
他尝试着将描图纸上的点,与记忆中老自来水厂泵房的结构图进行比对。“泵房内部结构复杂,有很多管道、平台和暗室……如果这些点,对应的是泵房内部的特定位置呢?按照某种顺序走过这些位置……”
沈青临的眼神亮了起来:“一个特定的路线!就像寻宝图一样!画卷本身就是一张地图,指引着通往某个关键地点的路线!”
“而这个关键地点,”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有兴奋也有不安,“或许就能找到解开诅咒的关键物品,或者……答案。”
他们再次审视画卷,这一次,每一个细节都似乎被赋予了新的意义。那些模糊的人影,不再仅仅是狂热的信徒,而可能是一个个路标。背景中模糊的景物,也可能暗藏着方位和距离的提示。甚至连颜料的细微差异、笔触的轻重缓急,都可能包含着某种密码。
“我们需要更详细地研究泵房的结构图。”沈青临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颈椎,“市档案馆应该有保存。同时,我们也要再次梳理威廉的日记,看看有没有其他关于这个地点或者仪式的描述被我们忽略了。”
“好。”阮白釉小心翼翼地将画卷重新卷起,动作比来时更加郑重。这幅画不再仅仅是一件诡异的古董,它变成了一把钥匙,一把或许能打开三代人悲剧枷锁,但也可能引向更深黑暗的钥匙。
“那个陈老先生说,送画的苏姓女人死了。”阮白釉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他让我们小心,不要像她一样。”
沈青临的表情也变得凝重:“我们找到的线索越多,就越接近核心。这必然会触动某些隐藏在暗处的利益,或者……力量。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因为发现了画卷的秘密,或者试图利用它,才招来杀身之祸。”
工作室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雾港市特有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红木桌面上投下迷离的光斑,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