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那股特有的、令人不安的甜腻香气更加浓郁,仿佛是某种腐败之物与廉价焚香的混合。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个组织在幽兰里租用了一个废弃的旧式茶楼作为临时据点。他们行事非常隐秘,很少有人见过其核心成员。”沈青临压低声音,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引着阮白釉向巷子深处走去。
阮白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手心微微出汗。这里的环境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仿佛每一扇紧闭的门窗背后,都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窗棂上的那个图腾,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走了大约百米,巷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栋三层高的旧式木结构建筑,与其他唐楼相比,它显得更为古旧,也更为破败。朱漆的木门紧闭,门楣上方的牌匾已经脱落,只留下几个模糊的印记。这里就是情报中提到的废弃茶楼。
沈青临做了个手势,示意阮白釉在后方戒备。他上前,轻轻推了推木门,门“吱呀”一声,应手而开,并没有上锁。一股混合着尘埃、霉味以及那股奇异甜香的空气扑面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沈青临率先走了进去,阮白釉紧随其后。
茶楼内部的光线极为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格中斜射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大堂里空空荡荡,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荒废了许久。然而,在一些不显眼的角落,却能看到一些相对较新的活动痕迹——地面上一些模糊的脚印,以及角落里被随意丢弃的几个黑色塑料袋。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沈青临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显得有些空洞。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面的痕迹,“他们撤离得很匆忙,但也很彻底,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阮白釉的心沉了下去。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却扑了个空。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别灰心,”沈青临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越是匆忙,越容易出错。我们分头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他们开始在茶楼内仔细搜寻。一楼是大堂和几个被隔开的小包间,二楼和三楼则是一些更为私密的房间,同样是人去楼空,只剩下满地的狼藉。那些房间的墙壁上,隐约可见一些用白色粉末画下的奇异符号,与阮白釉在古籍中见过的某些祭祀符号有几分相似,但更为复杂和扭曲,透着一股邪气。
就在阮白釉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她在三楼一个最靠里的房间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被遗落的木箱。箱子没有上锁,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
箱子里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也没有武器文件,只有几件看似杂乱无章的东西。最上面的是一张用羊皮纸绘制的地图,图上的线条古朴而粗糙,描绘的并非雾港市的任何一个区域,而像是一片被群山环抱的未知海域,海域中央标注着一个奇异的岛屿,岛屿的形状如同一个蜷缩的婴儿。地图的边缘用一种暗金色的颜料勾勒出一些无法辨认的符文,与骨瓷茶具底部的凤凰火纹有几分神似,却又更加繁复。
阮白釉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地图,羊皮纸的质感冰凉而柔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甜气味。这绝不是一张普通的地图。
“青临,你来看!”她叫道。
沈青临迅速来到她身边,看到地图,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这……不像是现代的测绘技术。这上面的符号,似乎与某种古老的航海图有关。”
在地图的下方,阮白釉又发现了一个小巧的金属圆筒。打开圆筒,里面是一卷已经泛黄的胶片,看制式,像是某种老式的电影胶片。
“这是什么?”阮白釉将胶片取出,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试图看清上面的内容。
胶片上的影像非常模糊,而且似乎是断断续续的片段。大部分画面都是漆黑一片,偶尔闪过几个晃动不清的场景:一片幽暗的森林,一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围着篝火跳着怪异的舞蹈,还有一个巨大的、仿佛用石头堆砌而成的祭坛,祭坛上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但因为影像质量太差,根本无法辨认。其中一个片段,虽然只有短短一两秒,却让阮白釉浑身一震——那是一个女人的侧脸,苍白而消瘦,眼神空洞,与她在月圆之夜梦境中看到的那个被诅咒的中国女人,竟有几分相似!
“这影像……”沈青临也凑过来看,眉头紧锁,“拍摄的地点和内容都非常诡异。他们留下这些,是故意引导我们,还是无心之失?”
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