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那些声音温柔而诱惑,像是母亲的摇篮曲,又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它们试图侵蚀她的意志,让她沉沦。
但阮白釉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沈青临身上。她看到他紧咬着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即使被触手勒得脸色青紫,也依然没有放弃。他用尽全力扭动身体,试图摆脱那些致命的束缚。
不能放弃!为了他,她不能放弃!
“滚开!”她对着那些蛊惑的声音怒吼。她知道,这些声音是幻阵的一部分,是利用他们内心的疲惫和渴望安息的弱点。
她再次凝聚指尖的金光,虽然微弱,但却无比坚定。她不再试图攻击那些触手,而是将金光覆盖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微弱的金色屏障。屏障虽然无法完全阻挡触手的缠绕,但至少能减缓下陷的速度,并且让那些触手不敢过于深入。
“青临!集中精神!回想我们经历的一切!回想那些真相!回想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阮白釉大喊,试图用声音穿透幻象的迷雾,唤醒沈青临更深层的意识。
沈青临听到了她的声音。在窒息和痛苦中,他努力回想。骨瓷的冰冷触感,暗红色液体的腥臭,档案室里尘封的卷宗,威廉家族扭曲的历史,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以及……眼前这个女人,她坚定而温暖的目光。
他来这里,是为了揭开真相。是为了打破诅咒。是为了保护她。
“幻觉!”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两个字。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穿透力。
他不再理会那些缠绕的触手,而是将精神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作为法医,他对人体的感知力远超常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处受力点,每一处关节。他开始尝试用一种反关节的方式扭动身体,虽然痛苦万分,但他知道,在幻觉中,只要找到一丝不合理之处,找到一丝破绽,就有可能挣脱。
那些黑色触手虽然看起来强大,但它们毕竟是幻象所化,是由恐惧和绝望构成的。只要内心足够坚定,就能找到其虚假的本质。
黑袍人影似乎感应到了他们意志的坚定,发出了更加愤怒的咆哮。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对抗幻阵吗?太可笑了!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随着他的话音,周围的血肉祭坛空间开始塌陷,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场景——
他们回到了祭坛空间,但不是净化后的景象。金色的火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黑暗。祭坛上,骨瓷茶具摔碎在地,碎片散落一地。而他们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体冰冷,气息全无。
在他们身边,那个黑袍人影缓缓蹲下身,伸手似乎要触摸他们的身体。
“看啊,这就是你们的结局。”他的声音低沉而残酷,“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诅咒没有被打破,你们只是献祭了自己,却什么也没改变。”
阮白釉和沈青临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这个景象……太真实了!身体的冰冷感,空气中的死寂感,摔碎的骨瓷茶具……一切都如此吻合他们之前耗尽生命力倒下的状态。
难道……难道之前的净化都是幻觉?只有现在的死亡才是真实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如果他们真的失败了,如果诅咒没有被打破,如果他们只是徒劳地献祭了自己……那么,那些牺牲的灵魂,那些无辜的生命,又该何去何从?雾港市的阴霾,是否会继续笼罩百年?
这种失败的念头,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加致命,它直接攻击他们的意志和信念。
阮白釉感到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失败了……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就在绝望即将彻底吞噬他们的那一刻,一丝微弱的、不协调的感觉在阮白釉心中升起。
骨瓷茶具……碎了?
她清晰地记得,在金色的火焰燃起之前,骨瓷茶壶依然完好无损地放在祭坛中央,钥匙就躺在上面。即使在火焰冲天而起时,她最后的意识里,那茶具也并未破碎。
为什么在这个“死亡”的景象中,茶具会摔碎?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死了,意识又如何能感知到这一切?幻阵是基于他们清醒时的意识和恐惧构建的,如果意识消散,幻阵又如何维持?
一丝火苗在心底重新燃起。
这是假的!
“青临!”她再次喊道,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坚定,“茶具!茶具没有碎!这是假的!”
沈青临的身体虽然冰冷,但他的意识同样被阮白釉的话语触动。茶具……是的,他最后看到的茶具是完好的。而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虽然冰冷,但意识却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