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层陈年的污垢,露出了它们本来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和淡淡的海风咸味,取代了往日那若有若无的血腥与腐朽。·w-e.n·x~u\e!t¨x?t-.*c`o\m.
街道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市民。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困惑、惊讶,逐渐转变为难以抑制的狂喜。
“看啊!那边的钟楼!我以前从来看不清它的顶!”一个中年男人指着远处一座曾经被雾气缠绕的哥特式钟楼,声音激动得发抖。
“阳光!是阳光啊!我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好的阳光了!”一位老妇人伸出布满皱纹的手,颤抖地接住一缕阳光,泪水纵横。
孩子们则在街上奔跑嬉戏,他们的笑声清脆而纯真,像是一首献给新生的赞歌。
阮白釉靠在沈青临的怀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这些普通的市民,他们或许并不知道诅咒的真相,不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战斗,但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份自由与光明,这份喜悦是如此纯粹,如此具有感染力。
“放我下来吧,青临,我想自己走走。”阮白釉轻声说。
沈青临依言将她放下,但依旧小心地搀扶着她的手臂。阮白釉深吸一口气,带着晨曦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精神一振。
他们并肩走在渐渐变得熙攘的街道上。那些熟悉的街景,此刻却又显得如此陌生而新奇。曾经在夜晚会发出怪异声响的古老戏院,此刻大门敞开,有工作人员在清扫着门前的落叶,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街角的古董店,老板正将一块蒙尘已久的招牌擦拭干净,那上面“聚宝阁”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威廉的庄园吗?”阮白釉轻声开口,她的目光掠过一排修葺一新的骑楼,那些骑楼的廊柱上,还残留着一些对抗邪恶仪式时留下的焦痕,但此刻在阳光下,却仿佛成了某种勋章。
沈青临点了点头,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还以为只是一件普通的古董牵扯出的凶案。”
“谁能想到,背后竟然是跨越百年的诅咒,和那么多被复制的生命。”阮白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她想起了那些在骨瓷诅咒下死去的“祭品”,他们都是无辜的,却因为一个邪恶的交易,成为了牺牲者。
他们走过一条狭窄的巷弄,这里曾经是雾气最浓重的地方之一,即使在白天也阴森可怖。但现在,阳光从巷子顶端的天井洒落下来,照亮了斑驳的墙壁和青石板路。墙角边,几株无人照料的野草,竟然也努力地向上生长,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那些时刻,真的很绝望。”沈青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尤其是当我们发现,敌人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而我们自己,也可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阮白釉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让她感到无比安心。“是啊,有好几次,我以为我们都撑不下去了。”她回忆起在家族古宅地下的密室里,面对那些诡异的壁画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回忆起在废弃的窑厂,与威廉后代那场生死一线的对决。每一次,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我们还是撑过来了。”沈青临侧过头,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爱意与骄傲,“因为我们没有放弃,更重要的是,我们有彼此。”
阮白釉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是的,是彼此的扶持,是那份无论在何等绝境下都不曾动摇的信任与爱,支撑着他们走到了最后。她想起了沈青临在她血脉力量失控时,不顾一切地将她护在身后;想起了在她迷失方向时,他坚定的话语和温暖的怀抱。
“你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我力量。”阮白釉由衷地说。
沈青临轻笑一声:“彼此彼此。你的冷静和智慧,还有你那份对真相的执着,也同样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他们走到了一处小小的广场,广场中央的喷泉已经干涸了许久,此刻却有几个工人正在清理池底的淤泥,似乎准备让它重新焕发生机。一些鸽子在广场上悠闲地踱步,完全不怕人。
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捧着一篮鲜艳的晨露玫瑰,怯生生地走到他们面前。
“大哥哥,大姐姐,买一束花吧?今天的阳光这么好,花儿也开得特别漂亮。”小女孩的声音清脆稚嫩,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像清澈的泉水。
阮白釉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心中一动。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黑暗与血腥之后,这些象征着美好与希望的色彩,显得格外珍贵。
沈青临从口袋里掏出钱夹,买下了一整篮玫瑰。小女孩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连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