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泽’深处新发现一条大型‘凝魄玉’矿脉,储量惊人。”
“是!”凌霄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领会。放出假消息扰乱市场预期,同时深挖真实去向,这是阁主惯用的虚实相生之法。
凌霄刚退下,芝蒙兽面前一片形如蝴蝶的翠绿传讯叶忽然无风自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叶脉中流淌过一丝暗金光泽。芝蒙兽眉梢几不可察地一动,指尖轻轻拂过叶面。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粗豪气息的意念直接在她识海中响起:“芝蒙妹子,老哥我又来叨扰了!带了你喜欢的‘四轮山云雾尖’,还有……一身麻烦事儿。已在‘听雨轩’。”
平凡子。
芝蒙兽眼底那丝冷冽瞬间化开,染上几分真切的笑意。她起身,对侍香微微颔首:“备‘云岫’,去听雨轩。”
听雨轩位于花都边缘一处僻静的浮空小屿,四周云海翻涌,几株虬劲的古松斜倚轩外,松针间凝结的晨露滴落在下方的云池中,发出清脆空灵的“叮咚”声,更衬得此处清幽绝尘。
芝蒙兽踏入轩中时,平凡子正背对着门口,负手望着轩外翻腾不息的云海。他身形高大魁梧,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裤脚随意地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腿,脚上一双磨损严重的草鞋。头发胡乱用根木簪束着,几缕不羁的发丝垂在粗犷的脸颊旁。这副打扮,与这仙家胜境、与他对面小几上那套莹白如玉的顶级灵茶具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透着一股扎根大地的厚重与自在。
听到脚步声,平凡子转过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脸上的风霜痕迹在笑容里显得格外坦荡:“哈哈,妹子,你这地方,神仙来了也得迷路!”他大步走过来,毫不讲究地就在芝蒙兽对面的蒲团上盘腿坐下,拿起小几上一个温着的青玉酒壶,也不用杯,对着壶嘴就灌了一大口,满足地哈了口气,“还是你这儿的‘醉云烧’够劲道!比我们寨子里那些马尿强多了!”
芝蒙兽莞尔,在他对面优雅跪坐,素手执起那套精致的茶具,开始温杯、洗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韵律。!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沸水注入白瓷盖碗,嫩绿的“云雾尖”在清澈的水中舒展沉浮,袅袅清香瞬间压过了酒气,弥漫开来。
“四轮山的云雾尖,一年也就那么几两,难为大哥年年惦记。”她将一盏碧色茶汤推到平凡子面前,“尝尝。”
平凡子嘿嘿一笑,放下酒壶,端起那小巧的茶盏,像喝烧刀子一样一口闷了,咂咂嘴:“香!解渴!”他放下茶盏,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粗豪的眉宇间染上一抹沉郁,“妹子,茶是好茶,可老哥我这次来,心里头堵得慌。”
芝蒙兽静静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里带着询问。
“寨子周围……不太平了。”平凡子搓了搓粗糙的大手,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不是以前那些抢粮抢钱的毛贼。是‘黑风洞’那群杂碎!”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装备精良得邪乎,清一色的制式符文皮甲,用的弩箭都他妈带破甲符!打起来不要命,跟嗑了药似的。我们抓了个舌头,撬开嘴才知道,他们背后……有‘魔神圣地’的影子!给钱给装备,让他们在几个交通要道上设卡,专门劫掠运送药材和粮食的车队,尤其是往北边大周、大夏边境去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邪门的是,被他们劫过的地方……人畜都容易得一种怪病,浑身长满黑斑,力气飞快流失,最后……最后就像被抽干了血肉一样,变成一具黑皮骷髅!我们寨里有个兄弟,为了掩护乡亲撤退,沾上了点黑雾,现在……现在躺在后山,全靠一口气吊着。”他猛地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老子活了几十年,刀头舔血的日子过惯了,可这种邪门歪道的玩意儿……真他娘的憋屈!”
芝蒙兽握着茶盏的手,指节微微泛白。那温和的笑意第一次从她脸上彻底褪去,眼神变得幽深冰冷。“黑风洞……魔神圣地……”她轻声重复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渣,“哈呼呼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了。不只是要搅乱江湖,还要断人根基,绝人生路。”
她放下茶盏,看向平凡子,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哥,寨子里受伤的兄弟,所需的一切药材,稍后我让‘百草堂’立刻调拨,以最快的速度秘密送去。清单你给侍香。”她顿了顿,“另外,我需要你帮我留意几样东西的下落,或者任何与之相关的异常。”
平凡子精神一振,拍着胸脯:“妹子你说!只要四轮山附近有的,掘地三尺也给你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