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中瑟瑟发抖。贫瘠、荒凉、混乱,是这里的代名词。几个散落的、用破烂木头和石块勉强垒砌的村落点缀其间,如同大地上的疮疤。
然而,在荒原深处,一片相对背风、靠近地下水源的谷地中,却呈现出一派截然不同的景象。
谷地入口处,原本散乱的巨石被巧妙地挪移堆砌,形成了一道虽显粗糙却足够坚固的弧形石墙。墙上没有森严的守卫,只有几个穿着同样简朴、甚至打着补丁衣服的年轻人,腰间挎着简陋的刀剑,精神却十分饱满,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荒原方向。他们看到远处走来风尘仆仆的身影,脸上露出的不是戒备,而是热情的笑容。
“老李头!回来啦?这趟去‘黑石集’换盐巴顺利不?”
“顺!顺!多亏了小六子给的路线图,避开了‘沙蝎帮’那群杂碎!”
“王婶!又带娃娃们去采‘刺棘果’了?小心点刺!”
“知道啦!阿牛哥,回头分你些果子酿酒!”
简单的对话,充满了寻常的烟火气,却透着一股在遗忘之角极其罕见的平和与互助。
越过石墙,谷地内的景象更让人惊讶。
一排排同样简朴、却明显经过规划、排列整齐的木屋和石屋取代了散乱的窝棚。屋顶上晾晒着谷物、药草和兽皮。中央空地被平整出来,成了孩童嬉戏和年轻人练习粗浅武艺的场所。靠近水源的地方,几架样式新颖、利用风力和水流驱动的水车正吱呀呀地转动,将宝贵的清水源源不断输送到新开垦出的、绿意盎然的田地中。田埂边,几个老农正围着一个蹲在地上的身影,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
那身影,便是梦梦兽。
它体型娇小玲珑,全身覆盖着如同最上等丝绸般柔软顺滑的淡紫色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朦胧的微光。一对长长的、顶端带着蓬松绒球的耳朵温顺地垂在脑后,随着它说话的动作轻轻摆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双眼睛,大而圆润,瞳孔是深邃温柔的紫罗兰色,如同蕴藏着星光的漩涡,清澈纯净,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处未被磨灭的美好与渴望。它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温暖、想要亲近的气息。
“张伯,您看这片‘赤血米’的叶子,”梦梦兽的声音轻柔悦耳,如同清泉滴落玉石,“边缘有点发卷,颜色也偏淡了,这不是缺水,是地力不够,缺‘土元’。下次翻地的时候,把咱们堆肥坑里那些腐熟的‘铁荆’根茎碎末混进去,它们最能养这种硬土了。”它伸出小小的爪子,指尖萦绕着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淡紫色光晕,轻轻拂过那株禾苗。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微微卷曲的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一丝,颜色也仿佛注入了一丝活力。
老农张伯瞪大眼睛,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神了!真神了!梦梦姑娘,您这手……简直是点石成金啊!”周围的农人也啧啧称奇,看着梦梦兽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近乎虔诚的信赖。`欣¢纨_夲/鰰~占+ ¢首~发*
“不是点石成金,张伯,”梦梦兽站起身,脸上带着纯净温暖的笑容,紫色的眼眸扫过众人,“是大家的心血,加上一点点对土地的理解和沟通。大地也是有‘梦’的,它渴望生机,渴望丰饶。我们用心对它,它自然会回报我们。”
“说得好!梦梦姑娘!”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扛着一捆新伐的硬木走来,声如洪钟。他叫雷刚,曾是这一带凶名赫赫的独行大盗,如今却是“梦想乡”负责防御和狩猎的头领之一。“咱们这‘梦想乡’,从一堆烂泥巴变成现在这模样,靠的就是这份心气儿!什么狗屁皇朝、圣地、宗门,谁管过咱们这些烂泥里刨食的死活?是梦梦姑娘给了咱们一个‘做梦’的地儿!”
“雷大哥说得对!”一个身形瘦小、眼神却异常机敏的少年(赵小七,曾是扒手)从人群中钻出来,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以前偷东西是为了活命,整天提心吊胆!现在跟着梦梦姐学‘听风辨位’,给咱们乡里当‘眼睛’,光明正大!心里踏实!”
“还有我!以前采药差点被毒蛇咬死,是点点兽大人教的药草经救了我!”
“还有……”
人们七嘴八舌,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对未来的希望。这份希望,在遗忘之角贫瘠的土地上,如同荒漠甘泉,珍贵无比。
梦梦兽安静地听着,紫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温柔的光。它小小的爪子轻轻按在脚下温热的土地上,一丝极淡、极纯粹的紫色光晕以它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无声无息地荡漾开去,瞬间扫过整个谷地。这光芒并非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