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

“肢体攻击家教——赔偿费 5000元？”

“故意损毁教学资料试卷——照价赔偿 + 罚金 1000元？”

“砸毁个人通讯设备手机——清理费 + 潜在数据损失风险费？”

“严重扰乱教学秩序，造成群体性心理阴影——综合罚款 10000元？”

这些条目在他脑中飞快地闪过，清晰，合理 符合他制定的规则逻辑。

他甚至可以预估出李倩倩看到这些新增条目时更加崩溃绝望的表情。

但……

这样真的对吗？

他脑海中闪过李倩倩最后那句带着死寂般嘲讽的话：“你看…我连支付都做不到了…是不是…又要罚钱了？”

她的崩溃，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数字的累积，更是因为他这套将她彻底物化的金钱规则本身。

为了他的妹妹，他需要钱，他必须镇住李倩倩，得让她好好学习，这样才能拿到足够的钱给小嵒治病。

可这一切难道必须建立在让李倩倩痛苦的方式上吗？

今天上午，当他换上那副冷酷无情的脸走进李倩倩房间时，当他第一次说出罚款时，当他第一次把李倩倩逼急时，他在想什么？

或许他什么都没想，他只想要钱，李太太同意他这样做，他便这样做了。

但他真的做对了吗？

为了钱把她逼成这个样子，他真的做对了吗？

这个作天作地，满身缺点的千金大小姐，在他精密运转的金钱规则系统里，似乎一首是个难以被完全驯服的，充满变量的bug。

他合上了记账本，没有写下任何一个新增条目。

这个动作细微却让一首屏息观察的众人心头猛地一跳！

周絮这次居然没记账？

周絮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

他抬起头，视线扫过狼藉的客厅，地上的纸屑，滚落的钢笔，屏幕碎裂的手机，还有那群如同惊弓之鸟的富家子弟。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林薇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