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硬挤出来。
帝君兽没有立刻回答。他死死盯着血河深处,喉咙里滚动着一种低沉而怪异的咕噜声,如同受伤的猛兽在压抑咆哮。过了好几息,他才用一种涵婓从未听过的、干涩而紧绷到极点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
“冥…河…秽…物…”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带着千斤重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憎恶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忌惮。
“冥河秽物?”涵婓重复着这个陌生的、仅仅听名字就让她浑身发冷的词汇,“它们…到底是什么?”
帝君兽猛地转过头,熔金的瞳孔近距离地、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凶光死死钉在涵婓脸上,那股属于凶兽的暴戾气息瞬间压过了恐惧,但依旧不稳地波动着。“闭嘴,人类!”他的声音嘶哑而急促,“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它们…不该在这里!不可能在这里!这条支流…早就该干涸了!”
他的目光扫过涵婓依旧覆盖着灰白石化的右臂,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像是厌恶,又像是某种被强行唤醒的、更加深沉的忌惮。他猛地抬头,望向裂口上方崩塌形成的、摇摇欲坠的嶙峋穹顶,又警惕地扫视着下方污秽的血河,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极力避免看到河中那些令人疯狂的阴影。\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走!”帝君兽猛地低吼一声,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离开这个裂口!离这条该死的河越远越好!”他伸手,不是去拉涵婓,而是带着一种粗暴的力道,一把抓住她完好的左臂,就要将她从裂口边缘拖开。他的手指冰冷而有力,带着微微的颤抖。
然而,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涵婓左臂的瞬间——
“哗啦!!!”
下方粘稠的血河水面,毫无征兆地剧烈翻腾起来!
不是之前那些巨大阴影缓慢的游弋,而是如同沸水般狂暴的涌动!一个巨大的、难以形容的轮廓猛地从河心深处向上拱起!粘稠的血水被强行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漩涡!
在漩涡的中心,在那翻涌的血浪之下,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冰冷而惨白的“东西”,缓缓地、无可阻挡地向上“浮”起!
那不是眼睛,不是口器,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器官。它像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剥落了一半的、镶嵌在腐烂血肉中的惨白骨板。骨板的表面布满了无数扭曲的、深不见底的孔洞和沟壑,如同被强酸腐蚀了千万年。在骨板的中心区域,无数更加细小的、密密麻麻的惨白凸起物在疯狂地蠕动、开合,每一个凸起物顶端,都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成千上万道冰冷、死寂、充满纯粹吞噬欲望的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瞬间穿透了粘稠的血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牢牢地、贪婪地锁定在了裂口边缘的两个活物身上!
涵婓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成千上万道目光带来的、足以碾碎灵魂的恐怖压力!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惨白骨板带着无数蠕动的“眼睛”,如同从地狱深渊升起的死亡之碑,越来越近!
“吼——!!!”
一声震彻整个地下空间的、充满了无尽暴戾与洪荒凶威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在涵婓耳边炸响!
是帝君兽!
在涵婓被那恐怖凝视冻结的瞬间,帝君兽做出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动作!他非但没有立刻后退逃离,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高大的身躯如同最坚实的壁垒,悍然挡在了涵婓与那血河怪物之间!
他熔金的双瞳在这一刻燃烧到了极致!瞳孔深处,仿佛有亘古的火山在喷发,金色的烈焰几乎要喷薄而出!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狂暴、都要纯粹、都要古老的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洪荒巨兽彻底苏醒,从他体内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这气息充满了最原始的毁灭意志,霸道地横扫而出,与血河怪物散发出的那种冰冷、污秽、侵蚀一切的死寂气息轰然对撞!
“滚!!!”
帝君兽的口中,发出一声非人的、如同万千雷霆聚合的怒吼!这怒吼并非单纯的音波,更像是一种来自生命本源层次的、上位掠食者对下位存在的绝对敕令!一种铭刻在血脉深处的、属于洪荒霸主的威压!肉眼可见的、赤金色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弥漫的尘埃被瞬间排空,连下方翻涌的血河都仿佛被这股气势所慑,汹涌的浪涛都为之一滞!
他周身缭绕起淡淡的、近乎透明的赤金色火焰,这火焰没有温度,却散发着一种焚尽诸天、令万灵俯首的恐怖威压!他的身影在血河幽暗的光芒映照下,仿佛无限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