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如同无形的冰针,瞬间刺穿了整个地下空间的死寂!
“在上面!” 帝君兽猛地抬头,金红竖瞳死死盯向上方那望不到顶的黑暗穹窿,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他敏锐的感知已经捕捉到了——上方岩层深处传来的、密集而沉重的能量波动和机械运转的嗡鸣!如同无数金属巨兽正在疯狂掘进!
赤瞳!还有他麾下的血灵军主力!他们根本没有放弃!这个微型装置不仅是定位器,更是一个信号发射源,一个激活最终毁灭程序的钥匙!他们锁定了圣骸,并且启动了某种名为“幽冥净化协议”的终极手段!目标,就是摧毁这半具圣骸!而倒计时结束,无论他们是否抵达,毁灭程序都会启动!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因压制诅咒而升起的一丝喘息。前有祭坛本身的恐怖吞噬禁制,上有即将破顶而入的毁灭大军和倒计时归零的终极抹杀!
“祭坛…核心…” 涵婓咳出一口血沫,目光却死死锁定在圣骸下方,祭坛中央平台那流转着最密集、最强大符文的区域。那里,是圣骸力量的源头,也是整个祭坛禁制的核心枢纽!血玉疯狂地脉动着,传递来一种极其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渴望和指引——靠近那里!接触那里!似乎只有那里,才有一线渺茫的生机!
但如何上去?那些阶梯符文会吞噬靠近者的力量,甚至生命!帝君兽刚才的遭遇就是明证!
帝君兽显然也看到了涵婓的目光所指。他那双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金红竖瞳中,狂暴的戾气再次翻涌,但这一次,戾气之中却多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仍在缓慢渗出暗绿污血的伤口,又抬头望向那高耸的祭坛顶端和半具圣骸,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那吼声里充满了不甘、愤怒,还有一丝……对宿命嘲弄的悲凉。
“蝼蚁…没时间了…” 他的声音嘶哑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熔岩里捞出来,“血…你的血…还有…她的‘骸’…”
他巨大的脚爪猛地再次踏上那最低层的、布满吞噬符文的阶梯!
“滋啦——!”
比之前更加剧烈的腐蚀声响起!暗红污光瞬间缠绕上他的脚爪,灰败的色泽向上蔓延,带着生命精元被强行抽走的痛苦!帝君兽庞大的身躯剧烈一震,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他没有退缩!反而爆发出更加凶悍的气势!
“吼——!!” 他仰天咆哮,全身残余的赤红鳞甲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光焰!那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对抗阶梯符文的吞噬!如同在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本源,强行制造一个短暂的、对抗祭坛吞噬之力的“屏障”!
他巨大的脚爪重重踏在第二阶!第三阶!每一步踏下,阶梯符文亮起,污光缠绕,他身上的赤红光焰就黯淡一分,鳞甲上的灰败就蔓延一片,渗出的暗绿污血也更加汹涌!但他前进的步伐却异常坚定、沉重,如同负山而行!他用自己的身体和燃烧的本源,硬生生在恐怖的吞噬阶梯上,踏出一条短暂存在的、通往祭坛顶端的“路”!一条由他的痛苦和生命铺就的血肉之路!
“上来!” 帝君兽的声音已经变形,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狂暴,“快!趁我…还能…烧!”
涵婓的瞳孔骤然收缩!看着那在阶梯上燃烧自己、步步浴血的庞大身影,看着那不断蔓延的灰败和涌出的暗绿污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决绝瞬间冲垮了所有犹豫。
没有时间了!倒计时的滴答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头顶岩层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她咬破舌尖,剧痛让她强行提起最后的精神力,胸前的血玉仿佛感应到她的决绝,光芒再次炽盛!
她不再犹豫,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沿着帝君兽用燃烧生命开辟出的、那短暂存在的阶梯缝隙,向着祭坛顶端那暗金圣骸和流转的符文核心,不顾一切地冲去!
血玉滚烫,圣骸沉寂。帝君兽燃烧的赤红光焰在她身边摇曳,对抗着阶梯符文的污浊吸力,如同风中残烛。头顶,是不断剥落的碎石和越来越近的、血灵军钻探机械的刺耳轰鸣。冰冷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向终点。
`00:00:47`
涵婓的身影终于冲上了祭坛顶端巨大的平台!脚下是流转着最复杂、最强大符文的枢纽区域,眼前就是那半具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暗金圣骸。一股浩瀚、威严、带着无尽悲怆与沧桑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渺小的灵魂碾碎。
帝君兽庞大的身躯停在最后几级台阶上,他身上的赤红光焰已经微弱到近乎熄灭,如同风中残烛。大片的鳞甲呈现出死寂的灰败,暗绿色的污血如同小溪般从无数伤口和鳞甲缝隙中淌落,在符文阶梯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粗重地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