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尖啸,光芒被强行压制、凝固,如同琥珀中的虫豸。无数属于玄甲的记忆碎片——破碎的宫殿光影、模糊的宫主轮廓、诡异的梵天符文、燃烧的血灵军旗…如同失控的洪流,被那些血色丝线疯狂地抽取、剥离、吞噬!
血玉的光芒在吞噬这些记忆碎片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诡异的明暗交替,仿佛内部有两个意识在进行着无声的激烈交锋。最终,那翻腾的血色光晕猛地向内一缩,将缠绕着玄甲神魂的血色丝线连同那被禁锢的、黯淡的金色流光一起,强行拖入了玉心最深处那片混沌的黑暗里。
排斥的力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彻底的沉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在涵婓的感知中,胸口的血玉在沉寂了一瞬之后,温度骤然降低,变得冰冷刺骨。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玄甲最后守护意念和血玉内部某种古老冰冷意志的奇异气息,隐隐散发出来。
与此同时——
“呃啊——!”赤瞳发出痛苦与暴怒交织的狂吼!玄甲的自毁金光和血玉最后的阻挡,虽然只拖延了瞬息,但祖魂的苏醒意志却如同跗骨之蛆,趁着他全力攻击涵婓、心神出现破绽的瞬间,狠狠冲击了他的本源!他体表的血焰剧烈地明灭不定,那只燃烧的独眼中,疯狂的血色深处,一丝深青色的幽冥寒毒如同活物般开始蔓延侵蚀!他庞大的身躯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
机不可失!
“走!”涵婓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字!她甚至来不及为玄甲的牺牲悲痛,强烈的求生本能和血玉传来的冰冷指引感驱使着她!她猛地转身,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冰窟更深处、那幽冥祖魂心跳声传来的方向,亡命飞掠!身影瞬间被翻涌的冰尘和混乱的能量乱流吞没!
“哪里走!”赤瞳的咆哮带着焚尽八荒的狂怒!他强行压下神魂的震荡和寒毒的侵蚀,燃烧的血焰再次暴涨,一步踏出,就要撕裂空间追去!
咚!!!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都要清晰的心跳,如同太古神魔的叹息,从冰窟最幽暗的深渊底部轰然传来!这一次,伴随着心跳的,还有一股实质般的、苍蓝色的、冻结时空的意志洪流!
这股意志洪流无形无质,却带着冻结灵魂的伟力,如同亿万载不化的极地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所过之处,翻腾的冰尘瞬间凝固在空中,狂暴的能量乱流被冻结成诡异的静态波纹,连光线都仿佛被拉长、冻结!
赤瞳那刚刚腾起、裹挟着滔天血焰的身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万载玄冰构成的叹息之墙!
轰!
他体表沸腾的血焰瞬间被压制到紧贴皮肤,发出刺耳的、濒临熄灭的嗤嗤声!那只疯狂燃烧的独眼中,血色的火焰如同被冰水浇头,猛地一窒,随即剧烈地摇曳、黯淡!更为可怕的是,他全身的血液、真元、甚至奔腾燃烧的本源之力,都在这一刻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零度与亘古沉寂的恐惧,第一次清晰地攫住了这位天榜凶人!
他追击的动作,被硬生生冻结在原地!
“呃…可…恶…!”赤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肌肉骨骼被强行冻结的艰涩摩擦声。他艰难地转动那只被深青寒毒和苍蓝意志双重侵蚀的独眼,死死盯着涵婓身影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翻涌的、被冻结成诡异冰雾的尘埃,以及…冰窟深处更加浓郁、更加令人心悸的幽暗。
他脚下,沸腾的血池早已凝固成一片暗红色的、冒着丝丝寒气的冰坨。祖魂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如同末日的倒计时,一声声敲打在他强行燃烧、已然千疮百孔的本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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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万剑阁北荒临时营地。**
篝火在呼啸的北风中摇曳,勉强驱散着刺骨的寒意。营帐内灯火通明,几名万剑阁弟子正小心翼翼地拼接着几块布满诡异符文的黑色金属残骸,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手持玉简,眉头紧锁地记录着。
“梵天教的‘傀心印’…错不了!”长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震惊,“血灵宫的傀儡核心,竟刻着梵天密纹!这第三血将…”
突然!
营地边缘的警戒法阵发出刺耳的尖啸!负责警戒的弟子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敌袭!”,声音便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中!
轰!轰!轰!
数十道漆黑如墨、无声无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撕裂了营地的防御光罩!它们速度快得惊人,身躯呈现出非人的扭曲角度,体表覆盖着金属般的光泽,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为首一具格外高大的黑色傀儡,胸口赫然镶嵌着一颗散发着不祥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