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更深的沉眠。他知道,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金灵裂变体最后的本源力量。
短暂的死寂笼罩了战场。只有寒风的呼啸和远处血灵傀儡军团移动的沉闷声响。
天空之上,天碑投影旁,天机阁的光幕依旧冰冷地滚动着:【焚世血祭进度:百分之三十七点一…百分之三十七点二…】猩红的数字,无声地嘲笑着下方蝼蚁般的挣扎。
白无尘缓缓抬起手,用纤尘不染的白袖,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那动作依旧优雅,但眼神却彻底变了。温润、悲悯、惋惜…所有的伪装如同破碎的面具般剥落,只剩下一种俯视尘埃的冰冷,以及一种…非人的漠然。
“很好…” 他的声音不再清越,反而变得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诡异质感,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敲打在人的神魂之上。“低估了那点残灵…也低估了你的狠绝…竟能伤到‘它’的容器…”
涵婓的心猛地一沉。“容器?” 他捕捉到了这个诡异的词。
白无尘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琉璃圣剑。剑身依旧纯净无瑕,流淌着圣洁的光辉。但下一刻,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白无尘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皮肤之下,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猩红血丝!这些血丝迅速汇聚、扭曲,最终在他的眉心位置,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不断变幻形态的诡异符文!那符文的线条,赫然与当初霜刃道心崩坏时浮现的梵天血纹,同出一源!只是更加古老,更加深邃,充满了令人灵魂颤栗的邪恶气息!
与此同时,一股远比之前纯粹杀戮剑意更加恐怖、更加浩瀚、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如同沉睡万古的凶魔睁开了眼睛,从白无尘的体内轰然爆发!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纯粹的、粘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红!整个幽冥谷战场,连同那道狰狞的血阶,都被笼罩在这片突兀降临的猩红天幕之下!
空气凝固了!风停止了!远处血灵傀儡军团移动的声响消失了!甚至连天碑投影散发的苍茫气息和天机阁光幕上滚动的猩红符文,都在这片暗红天幕的笼罩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
绝对的死寂!绝对的压制!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猩红天幕中心,白无尘的身体悬浮着,他眉心那个蠕动的血色符文散发出妖异的光芒。他的双眼,彻底失去了眼白和瞳孔的区分,化为两轮不断旋转、深不见底的血色漩涡!漩涡的中心,是无尽的冰冷、贪婪,以及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这不是白无尘!
一个沙哑、古老、仿佛由亿万亡魂哀嚎汇聚而成的低语,直接在所有目睹这一幕的生灵灵魂深处响起,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
“交出…祖灵…”
血灵宫主!那血瞳分身,终于借着圣子之躯,撕开了伪装,显露出了真正恐怖的一角!它锁定的,不仅仅是涵婓,更是他体内那沉眠的、刚刚爆发出净化之力的金灵裂变体!
整个战场,在这一刻,被冻结成了一块巨大的、绝望的猩红琥珀。
涵婓站在猩红琥珀的中心,如同被亿万道无形的血丝缠绕,动弹不得。燃烧十年寿元带来的虚脱感尚未退去,经脉断裂的剧痛依旧撕扯着神经,而此刻,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冷寒意,正顺着那两轮旋转的血色漩涡,疯狂地侵蚀着他的意志。那不是威压,是更高位阶的生命形态对蝼蚁的凝视,是规则层面的碾压。
“祖灵…” 那古老沙哑的低语再次在灵魂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赤裸裸的贪婪。涵婓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口那点微弱到近乎熄灭的金光,在这股邪恶意志的刺激下,如同受惊的幼兽般剧烈地颤抖着,传递出本能的恐惧与抗拒。
不能交!也交不出!那金光早已与他本源相连!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唳——!!!”
一声穿金裂石、饱含着无尽痛苦与暴戾的尖啸,猛地从涵婓身后的地脉深处炸响!是帝君兽!这头因吞噬过量血魔气而陷入沉眠的巨兽,似乎被外界这恐怖的血瞳气息彻底惊扰,又或是被那“祖灵”的低语所刺激,竟提前苏醒了!
伴随着这声痛苦与暴怒交织的尖啸,一股混乱、狂暴、充满毁灭气息的暗金色能量洪流,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轰然冲破地脉岩层的阻隔,冲天而起!这股能量是如此驳杂混乱,其中混杂着帝君兽本身的混沌之力、未完全消化的血魔戾气、地脉的冰寒…它们相互撕扯、碰撞、湮灭,形成一股无差别毁灭的冲击波,狠狠地撞向这片凝固的猩红天幕!
“轰隆!!!”
暗金色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