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抓住一片虚无。巨大的悲痛和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般在胸中爆发!血灵宫主!圣主陨落!父母惨死!师尊魂散!所有血仇的源头,都指向那个高高在上、如同神魔般的身影!
嗡——!
圣主残碑碎片的光芒缓缓收敛,重新归于沉寂。涵婓跪倒在扭曲的晶体地面上,泪水混合着无尽的恨意滚滚而下。幻境并未因苍焱残魂的消散而结束,反而更加剧烈地扭曲起来,四周的光线如同沸腾的颜料,疯狂地旋转、变幻。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身影,如同穿过水幕般,踉跄着出现在涵婓不远处扭曲的光影中。
是洛红衣!
她似乎也刚从某个幻境片段中挣脱出来,银色面具依旧冰冷,但气息却异常紊乱,胸口剧烈起伏。她左臂的伤口在幻境中似乎并未好转,幽绿色的死气在扭曲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最触目惊心的是她鬓角处——那抹代表血脉异变的银霜,已彻底吞噬了左侧所有墨发,如同冰冷的瀑布般垂至肩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她的目光落在跪地悲恸的涵婓身上,又扫过他胸前衣襟内透出的、刚刚平息下去的残碑光芒。沉静的眼眸深处,冰蓝色的幽光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指尖隔着暗红的衣料,极其隐晦地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圣主残碑气息爆发的瞬间,也产生了微弱的悸动。
涵婓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仇恨中,并未注意到洛红衣的出现和她细微的动作。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半透明的晶体地面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血灵宫主…”涵婓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中挤出,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我涵婓在此立誓!穷尽碧落黄泉,必以你之血,祭奠圣主!祭奠我父母!祭奠我师尊!祭奠所有被你残害的生灵!”
这誓言如同惊雷,在这光怪陆离的幻境中回荡。
洛红衣按在心口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银色面具下,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极苦的弧度。
就在这时!
“呜…嗷——!!!”
一声充满极致痛苦、暴怒和一丝…求救意味的兽吼,如同穿透了层层空间壁垒,猛地从幻境扭曲的光影深处、从现实流沙海眼的某个方向——轰然传来!
是帝君兽的声音!
那吼声中蕴含的痛苦,远比在沙漠表面鏖战时更加剧烈!仿佛正在承受着某种难以想象的折磨!更让涵婓和洛红衣心神剧震的是,在那痛苦的咆哮深处,他们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被强行压制、被扭曲的…属于“帝君兽”本身的惊惶与恐惧!
“帝君!”涵婓猛地抬头,眼中的悲痛瞬间被惊骇取代!帝君兽坠入流沙时为了保护他们,承受了赤瞳最后的重击!它现在在哪里?遭遇了什么?!
洛红衣按在心口的指尖猛地收紧,冰蓝色的眼眸瞬间锐利如刀,死死盯向吼声传来的方向!那方向,并非幻境的出口,而是流沙海眼更深处、更加黑暗和危险的核心区域!
流沙海眼深处,帝君兽痛苦的咆哮还在持续,如同受伤濒死的洪荒巨兽,穿透幻境的光怪陆离,狠狠撞击着涵婓和洛红衣的耳膜与心神。
“走!”洛红衣的声音冰冷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不再理会涵婓的悲恸,赤红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剑尖吞吐着凝练的冰蓝寒芒,指向那咆哮声传来的、扭曲光影最浓郁的深处。“它在下面!情况不对!”
涵婓强行压下翻腾的恨意与悲痛,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帝君兽此刻的处境绝对比幻境更加凶险百倍!他猛地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决绝,残剑紧握:“走!”
两人不再犹豫,身影化作两道流光,一红一青,义无反顾地冲向那光怪陆离、如同巨兽肠胃般蠕动的幻境深处。圣主残碑碎片在涵婓怀中散发出微弱的暖意,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又仿佛在哀悼着刚刚消散的苍焱残魂。
越是深入,幻境的扭曲便越是离奇。流淌的星河化作粘稠的血河,倒悬的山峰变成巨大的、搏动着的脏器,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血腥混合的怪味。帝君兽的咆哮时断时续,每一次响起都带着更加剧烈的痛苦和虚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终于,前方的光影猛地一暗!仿佛穿透了一层粘稠的膜,两人冲出了那片扭曲迷幻的区域,眼前的景象骤然清晰!
这是一片巨大的、位于流沙海眼深处的天然溶洞。洞顶倒垂着无数闪烁着幽蓝色磷光的钟乳石,将下方映照得一片鬼魅。溶洞中央,并非岩石,而是一片翻滚着、粘稠如墨汁般的黑色泥沼!泥沼表面不断鼓起巨大的气泡,破裂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