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重甲的手臂竟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他眼中熔岩般的火焰猛地一盛,显然没料到帝君兽在如此状态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反抗意志!
“哼!冥顽不灵!”玄甲低哼一声,加大了牵引之力。骨舟船首的兽骨鬼火也骤然明亮,更多的幽冥死气汇聚过去,试图强行压制帝君兽的反抗。
暗金与灰白两股力量在半空激烈对抗、角力!帝君兽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异化的爪子死死抗拒着牵引,爪尖的暗金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每一次力量的碰撞,都让它体表的暗红反噬脉络剧烈搏动,渗出更多的污黑血液,生命之火摇曳得更加微弱!
“帝君!不要抵抗!”涵婓趴在甲板上,嘶哑地呼喊,心中焦急万分。他看出帝君兽的反抗只会加速它的死亡!
就在这僵持不下、帝君兽即将被自身反抗彻底拖垮的危急关头——
一直静立不动、冷眼旁观的洛红衣,那只冰冷的银色右眼,瞳孔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银芒再次闪过。
她缓缓抬起了未受伤的右手。指尖,一缕微弱却精纯的、融合了她自身冰寒之力与帝君兽精血气息的银霜流光,如同跳跃的精灵,悄然浮现。
她没有看向帝君兽,也没有看玄甲,只是对着帝君兽抗拒的爪子方向,极其随意地…屈指一弹。
咻!
那缕微弱的银霜流光,如同拥有灵性般,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没入了帝君兽那只异化前爪爪心暗金光芒最盛之处!
嗡!
一股奇异的、温和的、仿佛同源血脉的安抚力量瞬间扩散开来!
帝君兽爪尖那狂暴抗拒的暗金光芒如同被浇了冷水的炭火,骤然一滞!那股源自血脉本能的、对幽冥之力的强烈排斥,在这缕融合了它自身精血的银霜安抚下,竟不可思议地…平息了下去!
异化爪子上的暗金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彻底熄灭。爪尖无力地垂下。
玄甲的幽冥牵引之力瞬间失去了阻碍,顺利地将帝君兽庞大的身躯托起,稳稳地放置在骨舟宽阔但冰冷的甲板之上,就在涵婓旁边。巨大的身躯落下,震得整艘骨舟都微微一颤。
玄甲熔岩般的目光扫过洛红衣,头盔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鼻音。他不再耽搁,巨镰一顿:“走!”
呜——!
幽冥骨舟发出沉闷的号角声,巨大的骨桨全力划动!船体破开凝固的空气,化作一道灰白色的残影,瞬间加速,冲出了断魂崖,朝着灰白死寂的密林深处,那呜咽声最为浓郁的源头方向,疾驰而去!速度之快,在身后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由幽冥死气构成的灰白轨迹!
骨舟之上,死寂弥漫。
涵婓趴在冰冷粗糙的骨甲上,模糊的血色视野努力聚焦,看向身旁昏迷的帝君兽。它巨大的身躯随着骨舟的疾驰而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微弱的痛苦抽搐。那些暗红的反噬脉络在浓郁的幽冥死气中似乎被暂时压制,蠕动变得缓慢,但依旧如同附骨之疽。
他又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不远处静立的洛红衣。阴风吹拂着她破碎的红裙和沾染银霜的发梢,她侧对着他,目光投向骨舟前进的方向——那片灰白死寂的密林深处。她受伤的左臂垂着,银白的血液在指尖凝结成冰珠,滴落在甲板上,发出极其轻微的“嗒”声。那只冰冷的银色右眼深处,似乎倒映着前方越来越浓郁的幽冥迷雾,以及迷雾深处某个…难以名状的巨大轮廓?
玄甲如山岳般矗立在船首,厚重的玄甲与骨舟融为一体,熔岩般的目光穿透迷雾,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死寂中,只有骨桨划破空气的沉闷呼啸和幽冥呜咽的背景音。
突然,玄甲厚重头盔下传出沉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也印证了涵婓心中最深的疑虑:“青冥那厮,早已不是血灵宫的人。他体内流淌的,是幽冥族‘蚀骨’一脉的污血。他蛊惑宫主开启‘血狱熔炉’,表面是为提炼‘血核’,实则是利用地脉熔炉的力量和无数修士的怨魂精血,作为献祭,配合幽冥族在另一侧试图强行撕裂空间壁垒,打开‘九幽之门’的节点!”
玄甲的话如同冰冷的铁锥,狠狠凿在涵婓的心上!血狱熔炉的惨状历历在目,师尊残魂的悲鸣犹在耳边!这一切的背后,竟是青冥的背叛和幽冥族的惊天阴谋!
“那…那宫主他…”涵婓嘶哑地问。
“宫主?”玄甲发出一声带着浓浓讥讽的冷笑,那笑声在头盔中回荡,如同闷雷,“他被青冥描绘的‘永生之种’迷了心窍,被幽冥族许诺的‘执掌幽冥权柄’的谎言蒙蔽了双眼!他以为自己是在利用幽冥族的力量达成野心,殊不知,他不过是幽冥族选中的、用来血祭开门的一把…钥匙!当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