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钰…” 涵婓死死攥住那枚碎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与地上粘稠的血污融为一体。他认出来了!这根本不是玉!这是涵钰失踪前,塞进他手里的那块河边白石!是养弟留给他的最后念想!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镶嵌在这污秽的、象征着他罪名的血灵军徽记之上?!
是谁?是谁挖出了他心底最深的伤疤?是谁把涵钰最后的天真与温暖,钉在了这由人皮和怨念缝合的恐怖造物胸前?!
“呃…啊——!!”
一股比血契反噬强烈千百倍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紧握碎石的掌心轰然爆发!那剧痛并非来自血肉,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燃烧着幽冥之火的利爪,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和神魂,要将其生生捏碎、撕裂!
涵婓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身体猛地佝偻下去,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紧握碎石的左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不受控制地松开。那枚染着他鲜血的乳白色碎片,并未掉落,而是诡异地悬浮在他面前!
嗡!
碎片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光芒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冰冷与锋锐!白光如利剑,瞬间穿透洞窟的黑暗,直刺涵婓的眉心!
“吼——!” 帝君兽惊怒咆哮,挣扎着想扑上来护主。
与此同时,所有悬挂的人蛹仿佛受到了这白光的终极刺激!它们胸口的血灵军徽记红光大盛,如同烧红的烙铁!整个洞窟被染成一片诡异的、令人作呕的猩红!
“杀…杀…杀…”
无数重叠、嘶哑、非人的低语声,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诅咒,从千具人蛹内部同时响起,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精神洪流,狠狠冲击着涵婓剧痛中的神魂!
“哥哥…救我…” 涵钰那绝望的呼唤,再次清晰地响起,这一次,仿佛就来自那枚悬浮的、散发着冰冷白光的碎片之后!
白光与红光激烈对撞、交织!冰冷与暴虐!绝望的呼救与嗜血的杀戮低语!两种极端的力量以涵婓的灵魂为战场,疯狂撕扯!
涵婓双目赤红如血,血契的金纹几乎要燃烧起来,身体剧烈颤抖,几近崩溃的边缘。他死死盯着那枚悬浮的碎片,碎片之后,红光最浓郁处,那具悬挂的人蛹的蛹衣正在剧烈波动,一个模糊的、蜷缩的幼小轮廓在红光中若隐若现!
涵钰…是你吗?!
还是…青冥为我准备的…最恶毒的陷阱?!
灵魂撕裂般的剧痛中,一个冰冷到极致、却也清晰到极致的声音在他混乱的脑海深处炸响,如同最后的丧钟:
**这烙印着你至亲遗物的怪物…**
**这吞噬生者的污秽造物…**
**这栽赃于你的铁证…**
**你——**
**毁,还是不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