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深处的死寂被彻底打破。-k/u`n.l,u^n.o*i*l,s\.¨c·o+m·墨蓝色的湖水剧烈翻涌,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涵婓、帝君兽以及残存的弑神种士兵,如同被深渊巨口排斥的异物,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吐”出了湖面!
哗啦——!
冰冷的湖水裹挟着涵婓沉重的身躯,重重砸落在镜湖岸边焦黑湿滑的岩石上。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入肺腑的冰冷湖水,混杂着粘稠的黑血。头顶那顶由自身血肉滋生的荆棘王冠,在脱离镜湖压制的瞬间,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毒蛇,猛地重新狂乱舞动起来!刺入太阳穴的荆棘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强行将他在冰冷湖水中获得的片刻喘息驱散,重新将他拉回那以痛维智的残酷清醒。
他挣扎着抬起头。镜湖的湖面剧烈波动着,巨大的气泡翻滚破裂,残存的弑神种士兵如同落汤鸡般被抛上岸边,狼狈不堪,猩红的血瞳光芒在脱离湖水后重新亮起,却带着更深的疲惫和混乱。玄甲魁梧的身影在不远处踉跄站起,浑身湿透,重甲上沾满了湖底的淤泥和不知名的粘稠苔藓,他正焦急地扫视着队伍,清点着损失。帝君兽庞大的身躯最后浮出水面,发出一声混合着解脱和厌恶的沉重低吼,它背脊上那片刻着血书的鳞片,边缘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分,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脆弱。
然而,众人还来不及喘息,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来自天穹城方向的净世梵音尖啸,便再次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淹没了刚刚脱离镜湖的众人!
“嗡——!!!”
熟悉的、撕裂灵魂的剧痛再次席卷每一个血契生物!涵婓闷哼一声,身体因魂核的剧痛而猛地佝偻!头顶的荆棘王冠疯狂扭动,带来更剧烈的痛楚以维持清醒!刚刚上岸的弑神种士兵们再次发出痛苦的嘶吼,血瞳晶体边缘重新渗出暗红的血珠!玄甲也痛苦地捂住了耳朵,那净化之力对他这样的非血契者同样有着强烈的冲击!
镜湖隔绝的只是物理声波,一旦脱离,诅咒如影随形!
更糟糕的是,峡谷两侧的阴影中,无数猩红的眼瞳如同鬼火般亮起!密密麻麻的破空声撕裂空气!箭矢、符箓、甚至灌注了灵力的投矛,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天穹城的追兵,早已在镜湖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防御!”涵婓嘶哑的声音穿透梵音的尖啸。残存的弑神种士兵在血契强制命令和自身求生本能下,勉强抬起淌血的双眼,额前血瞳光芒闪烁,试图凝聚防御光盾。但梵音的持续侵蚀和体能的巨大消耗,让光盾显得稀薄而脆弱!
噗噗噗!
轰轰轰!
箭矢穿透稀薄的光盾,钉入士兵的骨甲!符箓爆开,冰锥火雨在人群中炸裂!瞬间便有数名本就状态极差的弑神种士兵惨叫着倒下,被后续的攻击撕碎!
“主上!必须压制梵音!否则我们撑不过一轮合围!”玄甲怒吼着,挥舞巨斧格开几支射向涵婓的淬毒箭矢,重甲上爆开几朵刺眼的灵光火花。
压制梵音?谈何容易!源头深藏天穹城,有重兵守护!
涵婓冰冷的目光扫过战场。~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峡谷地势狭窄,追兵占据高地,火力覆盖。己方残军如同困兽,被梵音削弱,被火力压制,被疯长的荆棘(从镜湖脱离后,他身上断裂的灰白发丝再次在岸边岩石上生成新的黑色荆棘)不断骚扰。帝君兽发出焦躁的咆哮,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空间内难以施展,反而成了巨大的靶子。
一个冰冷、残酷、带着浓烈血腥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涵婓被剧痛和荆棘缠绕的意识。
既然声音无法隔绝,那就用更强的声音去干扰、去对冲!用死亡本身,筑起对抗诅咒的壁垒!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峡谷入口处那片刚刚被追兵火力覆盖的区域——那里,散落着大量刚刚被击杀的弑神种士兵、以及更早之前天穹城伏兵的尸体!
“玄甲!”涵婓的声音如同两块冰在摩擦,“带人,收集所有尸体!敌人的,我们的,都要!”
玄甲一愣,瞬间明白了涵婓的意图,那张覆盖着半张面甲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遵命!”
没有任何迟疑!玄甲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几名状态稍好的弑神种士兵,顶着密集的火力,悍然冲向那片尸骸遍地的区域!
“挡住他们!”峡谷两侧传来追兵指挥官尖锐的呼喝。更多的箭矢、符箓、甚至凌厉的剑气刀光,如同狂风骤雨般袭向玄甲几人!
噗嗤!一支淬毒的破甲箭穿透了一名弑神种士兵的肩膀,带起一蓬暗红的血雾!士兵闷哼一声,动作却丝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