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两个道理。~齐.盛_晓,说*徃! .埂^新,罪+快,一个有关名誉或伦理,满清打着替明朝以及崇祯皇帝复仇的旗号入关,以此塑造恩主形象,捞取入继中国大统的合法性,现在它对李自成的追歼,继续贯彻这一意图。另一个道理则颇为实际,亦即在入主中国的道路上,满清真正需要扫清的障碍是李自成,后者已在和明朝的战争中证明自己是强者。满清当然清楚,两个对手中哪个比较货真价实。既然它已经在山海关取得对大顺军队的大捷,现在正该“宜将剩勇追穷寇”,一鼓作气。至于明朝,却是死而不僵的百足虫,即使给它再多时间,也不会变成农夫怀里重新苏醒的蛇。
这样,从甲申年五月到乙酉年五月,明朝得以在南部中国额外安享了一年的时光。
二
满清究竟何时决定对明朝正式动手?我们有很确切的时间。
乙酉年二月初八辛酉(换作公历,则为1645年3月5日)。这天,满清顺治皇帝福临对定国大将军、豫亲王多铎下达了征明的谕旨。不过,命令的实际下达人应该是摄政王多尔衮。福临本人此时年方八岁,没有能力履其皇帝职责。!j+j·w\x¨c¨.,i¨n^f-o.说起这个日子,还有颇具象征性的巧合——这天,刚好是惊蛰。在农历中,它表示生命甦醒、万物更始。
相关记载见王先谦《东华录》。《东华录》据清国史馆原始材料蒐编而成,其较做过手脚的《清实录》,可信度更高。下为原文:辛酉,谕定国大将军、豫亲王多铎曰:“闻尔等破流贼于潼关,遂得西安,不胜嘉悦。初曾密谕尔等往取南京,今既攻破流寇,大业已成,可将彼处事宜交与靖远大将军、和硕英亲王等。尔等相机即导前命,趋往南京。大丈夫为国建功,正在此时,汝其勉之。其随英亲王、豫亲王之汉军,自固山额真梅勒章京以下兵丁、绵甲、红衣炮,均分为二,着英亲王、豫亲王各行提督,若相去已远,可仍如旧。”[1]
一月十二日,清军于潼关大败闯军。翌日,李自成率部南逃,西安遂为清军所得。因通讯不便,捷音用了二十余天方抵北京。对李自成来说,失去西安远为致命。西安是其故土巢穴,北京相对而言不过是外乡。失去北京虽足痛心,却未必伤之筋骨。大顺将士主体来自西北,西安在,则后方犹存。\x~i+a.n,y.u-k`s~.?c`o_m?现在弃西安仓皇南奔,顺政权不啻于老本全无,重新成为流寇。破潼关、占西安,意味着满清对顺政权取得决定性胜利。故而一闻捷音,清廷即有此判断:“攻破流寇,大业已成。”
由这句话,也看得更清楚:南京之能于国变后苟存一年,确拜李闯所赐。“初曾密谕尔等往取南京”,说明满清对灭明早有所图,只因事分先后,花开两朵、先表一枝。目今,顺政权已逐出西安,南京前头再也没有挡箭牌。先啃下比较难的骨头的清军,满意地舔着嘴唇,转而收拾它相当不屑的第二对手。
满清对明朝所抱的轻蔑态度,从仅将攻打大顺之师分一半前来,表露无遗。上谕说:所有人员、装备“均分为二”,分由英、豫二王提督。多铎南征,英王阿济格追剿“流寇”。
三
除开完胜大顺,满清决定此时征明,还与另一件事有关。这就是明兴平伯高杰被刺身亡。
甲申年十月十四日,高杰率部北上。这是弘光朝维持一年中,唯一显示了“收复失地”意愿的行动。行动开展颇迟缓,第二年一月,部队才抵达黄河南岸的河南睢州。此处乃总兵许定国的地盘,而许、高之间原有很深的旧嫌。高杰到来,令许定国既恨且怕。一以有仇要报,二来担心坐以待毙,许定国决心下手。至于高杰,却是比较典型的武夫,勇猛有余、心计不足。他膂力惊人,自视甚高,从不认为有人可以奈何得了自己。这严重的轻视,刚好成就了许定国的伪装。他设计赚下高杰,使其死于非命。也有说法称,这套计谋出自女流之辈——许定国之妻侯氏。《桃花扇》作者孔尚任说,康熙年间他为剧本积累素材时,访问了仍然健在的侯氏,当面听她摆此龙门阵:“康熙癸酉,见侯夫人于京郊,年八十余,犹健也,历历言此事。”[2]成功杀高之后,许定国立即渡河,投降清军。
高杰被害,在乙酉年一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