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的目光顿时僵在了那里。?如?文`网_ -更?新·最,快¢
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赫然是常安!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手颤抖地将常安翻过身来,发现他的额头上有道口子,脑袋上还在往外冒着血,让那张狰狞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常平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到他鼻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常安拖上了床。
他赶紧去掏了把灶灰,捂在了常安头上,常平用手捂着那道伤口,想止血,鲜血却浸透了柴灰,顺着指缝渗了出来。
常安脸色惨白地躺在他怀里,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常平惊慌失措的脸,将手里攥了许久的小红花轻轻放在常平手上,气若游丝:“常平,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拖累你了。”
常安的身体在慢慢变得冰冷。
胸口一阵剧痛,常平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捂着常安的额头,哭着喊道:“不可以!我说不可以!”
常安流出的鲜血和他身体里流的血是一样的,他们的骨肉是相连的,无法分割,常平开始害怕了,他要去找人救常安。+小`说/C~M¨S· ′更.新¨最^全.
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满手鲜血,走到隔壁拍打着亲戚的门,求求你,救命,哥哥受伤了,很严重,求你救救他。
“给我滚!小兔崽大半夜的找死啊!”
他听见亲戚在门内低低骂了一句,紧接着鼾声大作,伯父伯母始终没有打开门。
常平不死心,抹了抹脸上的汗,立马朝村口跑去。夜色如殇,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只是内心慌张,竟然一时不慎跌倒在地,膝盖磕破了,夜风一吹,寒气也丝丝缕缕渗入身体,常平毫不在意,依旧爬起身来向前跑去,好不易跑到村口的郎中家里,可是郎中一见是他,立马骂着将他赶走。
常平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平时干的都是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前天郎中家不见了一块肉,正怀疑是他偷的。¢看\书·君^ ?首+发^
常平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大声喊道:“救救我哥哥,他的头破了,留了很多血,他需要止血,求求你……”
“……”郎中闻言,停下了咒骂,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原来是要救那傻子啊。”
常平磕头磕得脑袋恍恍惚惚,赶忙抬起头来,以为是有希望了。
哪知郎中一脚踹在他胸膛上,哈哈一笑,:“你们兄弟俩招惹了不少麻烦,那灾星晦气得很,死了正好。”随即砰地将门关上了。
没有人来帮助他们,没有人对他们施与同情,两人在村里里面都不能被当做人看待,即便他们就这么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记得。
常平擦了把唬住眼睛的血,神情像一个从地域里走出的恶鬼,重新往家里跑去。
幸好常安在黎明时分止住了血,常平拿热水给他喂了点,又割了之前偷来的肉给他煮了一小碗肉汤,喂他喝了下去,常安苍白的嘴唇才显现出一点血色来。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常平心想,这世上就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若是常安也没了,这世上就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了。其实常安是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部分,但他从来不敢面对,也不敢叫人知道。
爹娘死后,没有人把他当人,只有哥哥需要着他,他靠着这种需要找到了做人的尊严,在这冰冷的夜里,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他们是一体的。
常安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常平看着常安依旧有些流血的额头,声音轻柔:“疼吗?”
常安点了一下头,又摇摇头。
常平笑着,眼里却溢出泪水,“哥,我知道这辈子我对你不好,让你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
常安听了这话,一阵怔忡。
以前被弟弟欺负的事情似是过去来很久很久,要不是他提,都快想不起来了。
见常安没说话,常平又说:“哥哥,以后我会对你很好,非常好,比对任何人都好。”
常安眼里一热,泪水直涌而出。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就像小时候一样,谁也不说话,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
可是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昨日被他痛揍一顿的那些人带着爹娘寻了过来。
“小杂种,开门!敢打我儿子!老子今天就抽死你!”外面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常平从里面反锁了房门,外边的人进不来,只能泄愤地不断踢踹着,石头不断砸着屋顶上的瓦砾,从破洞处掉了进来。
“常平,我怕。”常安吓得脸色灰白,感觉额头开始隐隐作痛。
常平带着他躲到了角落里面,愤怒地看着那些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