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声音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我就跳下去。?g`o?u\g!o¨u/k.a·n?s¨h?u~.`c_o?m^”
咚咚……咚咚。
掌心下传来急促的心跳,震得顾殷久指尖发麻。
恍惚间又回到那日,他拖着满身血气爬出魔渊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苏扶卿。
那个素来端方自持的小少爷站在渊边,衣袍上沾满尘土,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他,仿佛天地浩大,可他眼里只盛得下自己。
就像此刻。
没有人能在这种目光下无动于衷。
顾殷久喉间蓦地涌上一股腥甜,他强咽下去,满口铁锈味:“小少爷,你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苏扶卿忽然笑了,带着几分自嘲:“十岁那年第一次见你,你在比试台上一剑惊鸿。从那时起,我一直都在追随你,努力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我临你的字帖,学你的刀法,想做到一丝一毫分毫不差,我一直在看着你,我知晓你内心的苦楚与纠结,顾殷久,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所以……”
攥着他的手突然用力,苏扶卿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江湖很大,我想与你并肩而立,不行吗?”
这番剖白刺激实在太大,喉间腥甜再压不住,顾殷久突然扶着床柱剧烈呛咳,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l^u_o¢q`i\u.f_e?n¢g~.¢c^o¢m′
苏扶卿方才的执拗神情瞬间消散,他僵在原地,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直到顾殷久咳得身形摇晃,他才如梦初醒,急忙将人揽入怀中。
血沫星星点点溅上雪色衣襟,恍若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眼见这身白衣已被染得血迹斑斑,顾殷久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脸埋在苏扶卿肩上,咳了个痛快。
一只手抚上后背,动作轻柔而缓慢,顾殷久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他望着苏扶卿衣服上的血迹,轻声道:“弄脏你衣裳了。^x-i,n?d\x~s+.¨c_o\m′”
苏扶卿却置若罔闻,掌心贴着他的脊梁缓缓上移,一股温和的灵力渡入。
过了许久,顾殷久开口说了一个字:“好。”
简单一个字,却让苏扶卿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长睫微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
顾殷久笑了笑:“我说,我答应你,江湖之大,你我并肩而立。”
苏扶卿呼吸骤然急促,猛地将人搂进怀里。可下一秒又想起顾殷久满身的伤,慌忙松开力道,最终只敢虚虚环着。
他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顾殷久的衣角:“那你不许反悔。”
顾殷久闭了眼:“嗯,我不反悔。”
翌日清晨,小倌端着热水推门而入,一抬眼,登时愣在原地。
染血的绷带与凌乱的衣衫纠缠在一处,那件被血渍浸透的中衣半挂在床沿,活像两个急色鬼来不及脱衣服就撕扯起来,随手将衣物抛了一地。
这番景象,任谁见了都要想入非非。
小倌目光在顾殷久敞开的领口间转了一圈,隐隐鄙夷:“公子昨夜……战况激烈啊。”
昨儿个这人还义正言辞说什么“不好这口”,转头就玩得这么野,真是笑死人了。
顾殷久扫了一眼,轻咳一声,莫名觉得脸上发烫。
昨夜他咳血不止,将苏扶卿雪白的外袍染得猩红点点,因苏扶卿需每日回去一趟,为免引人猜疑,只得趁夜半时分悄然返回。临行前为他换药时,那些沾血的绷带和衣衫就随手弃置于地,一番折腾后竟忘了收拾。
“不是你想的那样……”
正欲开口解释,忽听走廊传来嘈杂,一个龟公扯着嗓子嚎:“极乐宫的娘们儿,来我们这做什么?”
外边人窃窃私语:“这女人来我们醉仙楼作甚?总不会是抢生意吧?”
“嘘,小点声!听说是在搜什么人。”
顾殷久眸光一凛。极乐宫竟搜到这儿来了?
倒也不奇怪。与那些自诩清高的仙门世家不同,极乐宫自己也经营着秦楼楚馆的买卖,向来荤素不忌,来这烟花之地搜查反倒合情合理。
窗外传来几声低笑,几个妓女凑在廊下窃窃私语:“诶,不过你说小香这几日伺候的可是贵客,怎么连个响儿都没有?”
“就是,按他那浪劲儿,早该叫得整条街都听见了,不会在瞒着什么吧……”
顾殷久立刻抬眼看向面前的小倌。
小倌捏着衣角,讪讪道:“公子,奴家是口风严实,可架不住别人瞎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