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听一盘大将军的指挥。
午夜,将军未归,分娩前最初的微微阵痛却已开始。她拉开窗幔,乳白色的雾竟像泼翻了的斗;奶般浓郁,飞机能降落么?她盯着时钟,钟摆嘀嗒嘀嗒,伴着她的心跳。儿子,勇敢点!像你姐姐一样,没有人陪伴,也顺利地来到人间。
急促的脚步声。门像被狂风吹开。将军归来了!他微微俯下身,紧张地问道:“没事吧?”雾气和汗水浸润着他皱纹纵横的老皮脸。她摇摇头,面对他的紧张她却沉着放松了,她已经做过母亲,知道还有会子,别动早了窠。
五点,阵痛加剧,他们该去医院了。将军却慌张得团团转。要给医院挂电话么?要带上些什么?能走到小车旁么?哦,是他自己两腿发软,他无法开车!陈香梅虽疼痛难忍,却撑不住大笑起来,又不是你生孩子!一个身经百战指挥若定的大将军,在即将分娩的产妇跟前是这样的仓皇滑稽。在种的延续生命链条的环环相扣中,沉稳地背负着十字架的还是女人!
春水向东流(14)
1950年3月10日清晨6点不到,在九龙圣·德利萨医院,第二个孩子呱呱坠地。在淡淡的晨雾与薄薄的晨曦交融中,走出梦乡的小家伙闭着眼哭够了,这才睁开眼看人世间———是深棕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