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嗬。”
死啦死啦冷不丁又是一句:“你早就想到啦。所以你一路都坐立不安的。小太爷呵,代理保长的小太爷到——”
这回烦啦又被刺到了,他往后跳了一步,咒骂:“你大爷的,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
死啦死啦:“话是你自己说地。”
“说什么了?”烦啦被死啦死啦刺的真是疼极了。
死啦死啦:“你说你爹从八股到西学盛了个满腹经纶,可就是一事无成,只会坐在家里大骂国家时局,军人之战,对吧。你明白得很的,祸事临头,除了嘴皮子什么不利。对自己都缩头的家伙一定缩头,往上冲的多是些把什么苦都吃透了的,干了一辈子活下辈子还是干活的。你跟迷龙他们混一堆不外是想沾个阳气,你不想缩头。你打五年仗啦,你会信只骂街地人能有顶着刺刀面事的勇气?有那种他早已做事而不是骂街。你明白得很的。”
烦啦把刀插回鞘里。站在那发呆,他现在觉得,连泄愤这样的事也做得索然无味了。
死啦死啦就给枪上着膛走开:“汉奸可耻,其心可诛,罪无可赦,天不行道我行之。砰砰两枪,两个。”
烦啦跑过来推开他手里的枪:“得得得得。你歇了吧。”
死啦死啦:“你怕呀?”
烦啦强撑着:“怕你个鬼。你不能开枪。您要是真开枪了,我娘有得吓得背过气去。”
死啦死啦就不把枪放回去,挥得烦啦担心走火的枪——那真能把孟母再吓背过气去。
死啦死啦:“这么容易到手的正义不要白不要啊!动一下手指就全有了。狗肉都做得到一——哦,它是动动嘴啦。你说,咱们仗打不了。国治不好,至少还有*果然玉碎的本事吧?哦,已经半拉成瓦了,那至少还有*家里老的玉碎的本事吧?”
烦啦:“行了行了,你放回去吧。”
死啦死啦做出仰天长叹的模样:“正义啊,伸手就能拿到。你不要啊?”
烦啦无奈:“好啦好啦,我阴得很,行吗?我就想在他们坟头面前流点猫尿,然后呢,我在把这孝名一全,再了无挂碍地一路忠将回去,成了把?现在就打一折,成了吧?”
死啦死啦突然把枪指着烦啦,顶在了他的脑门上,这动作吓的烦啦连连后退,可是死啦死啦那只空着的手揪住了烦啦的衣领。他们两人体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所以,仍烦啦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
死啦死啦用枪顶着他的脑门:“你真这么想吗?你真这么想吗?你真这么想我现在就*。”然后他总算是认真:“孟烦了,我这是第一次见你做人事。你就不要再掺水了行不行?行不行?我们来这就是接你……接你的爹娘回去尽孝,孝是天经地义的东西,不是你这人渣子死要面子装出来的一脸正义。”
他把烦啦推开,收回了枪。
烦啦在一边闷了一会:“谢谢。”
残影的听觉还算好的,多少听到一些声响,这些不用理会,根据记忆中的描述,他在第一个世界时,虽然比烦啦好,却好不了多少。
这时候大家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隐隐约约地压抑着。
死啦死啦:“你妈喜极而泣啦。”
烦啦否定:“不是我妈。”
孟父此时瞪着窗花子,木讷多年的表情挤出了一个表情,做诗的兴致和能力他是早就没有了,但至少还有背诗的能力。
所以他转了身,对了大家,吐了口气开始咏——他永远给自己做成这样一种错觉,他是世界的正中心。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等待一个表演。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他站在书堆中间,书用油纸包着,大部分连包都没开,从墙根一直堆往天顶,他旁边的几个书架子也是这样堆着。
迷龙们挠着头,干瞪着眼,不知道这老头子又发的哪门神经。
烦啦吁了口气,脚真是连走带站地快要断了。找个书堆坐下等他表演完。
孟父盯着他:“咄!休坐!”
于是烦啦只好又连着自己十几公斤从未敢解下的装备站起来,以便自己老爹继续表演。
孟父:“……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事情想开了就简单,烦啦二老当然愿意跟他们走,和顺已经快成死镇了,而且烦啦相信他们也一直是望穿秋水,直到绝了再见他们儿子的念头——这部分简单,但是就烦啦老爹的性格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