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本来也要回去的。”
“好!”周奎不敢怠慢,忙回房换了官服,喊了几个当值的兵丁,向御史衙门而来。
曹选歇在小妾的房里,刚刚亲热了一番,乏乏地正要睡去,就听前院的门子在门外低声呼叫:“大人,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周奎大人求见。”
曹选听了,急忙起身找衣服,那小妾却不依,拉着他的胳膊不放道:“哪里来的泼皮如此不识相,没由来地扰人好梦!”
曹选赔笑道:“心肝儿,快些放手,他虽说是我的属官,可还是当今御弟朱由检千岁的岳父老泰山,万万怠慢不得,不好一味以属官相待。你安心睡觉,我去去就来。”
“我可等你呀!”那小妾撒娇道。
曹选口里应承着,来到前院的东厢房小客厅,见周奎正在那里不住地来回走动,曹化淳在一旁侍立着。周奎上前施礼,曹选慌忙拦了,招呼坐下道:“老皇亲深夜光降,可是有什么喜事?”
周奎道:“叨扰大人,有罪有罪!”看看厅内没有旁人,低声道:“听说大人抓了一个犯禁的太监?”
“老皇亲好快的消息。”曹选心下警觉起来。周奎忙道:“那本是一个内亲,酒后顽皮,抢着与宫里的小太监换了衣服耍子,不料跑到大街上,冲撞了大人。”
曹选淡声道:“那个太监所言与老皇亲所言并不一致,他自称是宫里的太监,还是坤宁宫的管事呢!”
“都是酒后胡言,大人不可信他。”
“那老皇亲之意是……”曹选故意将话停住,两眼看着周奎。
周奎道:“想求大人高抬贵手,放了这个行事胡乱的奴才。”
“宫里追问下来,怕不好交待吧?”
周奎宽慰道:“大人请放宽心,这不关宫里多少事的,如何会追问?”
曹选碍着他是皇亲的面子,不好直言斥责,语调略微一冷,语含讥讽道:“老皇亲说得轻巧,既是宫里的人,如何不会追问?你看上司连夜发来的紧急公文,说要捉拿盗宝出宫的太监陈德润,正与令亲像貌并身上的牙牌相合,若是放了人,上司追问下来,咱这芝麻大的一个小官,骨头也要压碎了,怎比得了老皇亲,稳如泰山似的。”
周奎见话不是头,既不敢用强,也不敢得罪,取过图影看了,赔笑道:“是卑职解说不周,令大人担心了。内亲只是顽皮,酒后失德抢了陈公公的衣帽牙牌耍子,并非宫里的太监,更非图上所画的人,宫里断不会追问的。”
曹选暗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岂是轻易骗的?越发不悦,愠声道:“不是太监,又是什么?明明一身太监打扮,白面无须,还会假得了?”
“的确不是太监,卑职不敢欺骗大人。”周奎离座恭身说。
曹选心里不住地冷笑,教我放人,谁可承担干系?伸手拦道:“老皇亲不必如此多礼。既是内亲,自当看顾,只是咱官微权轻,也不敢造次,宫里岂有小事?若非太监,与宫里无关,还好商量;若事关内廷,怕是无能为力了。”
“卑职所言句句是实,大人不信,可验明正身。”
“好!若不是太监,就教老皇亲领回。”曹选起身,与曹化淳一起引领着周奎来到关押朱由检的小屋,李福早已惊醒赶来,忙取了钥匙开门。朱由检见了周奎略一点头,周奎见他手脚被缚倒在破床上,几乎按耐不住要上前解了绑绳。曹选看看朱由检与周奎,对门口道:“化淳,你来验验他的身子。”
“怎么验?”
“摸摸他的下身,看看他尿溲的东西在不在?”曹选命道。
“脱了裤子再看,岂非更加明白?”曹化淳一味少年心性,只知好玩。
曹选厉声道:“休得胡言!”曹化淳转身低头吐舌,不敢再耍笑,但见朱由检怒目看着自己,嘻嘻一笑,说:“小哥哥,对不起了!”伸手向朱由检裤裆处摸去,堪堪触及,猛听大门外一片拍打吵嚷之声,手掌骤然停住。曹选怒道:“快去看看门外什么人这样大胆?给我抓了,用板子伺候!”
曹化淳还没迈步,就听小屋的门外有人阴恻恻地说:“好大的口气,小小的巡城御史也敢在天子脚下说这般大话?”
曹选心里一惊,急忙出门观看,就见院子里站着十几个锦衣卫,一色缇服白靴,腰挎弯刀,系着黄铜双鱼腰牌。为首一人身前的补子上绣一个怪物,似龙非龙,身上生鳍,出没水波之中,赫然是品级极高的飞鱼服。那人冷冷地望着曹选,曹选大为惶恐,身子竟凉了半截,忙上前施了礼,颤声道:“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