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归林下之志,若皇上准其所请,我们岂非白费了心神?”
瞿式耜道:“这倒不难,我明日上本保奏他会推后再致仕便了。”众人听他说得容易,心下狐疑,暗觉他话说得太满,拘于情面不好直言。瞿式耜见众人不语,忙辩说道:“此次会推皇上看得极重,自然怕不得其人,都因会推难以公正。如今王永光行将致仕,自然更为超脱,换了他人或许会身陷其中,遑论主持?诸位说此言可否打动皇上?”
钱谦益赞道:“式耜此论出人意表,当有奇效。王有孚那里就交与你游说了。”
瞿式耜敛了笑容,正色道:“定不辱命。教周延儒不入会推之列不难,只是他圣眷正隆,若背后使什么手段,倒也不可小觑。”
“你的意思是……”钱谦益取了一块散碎的银子放在木盖上。
“不错,怕是要破费一些。堵住王永光的嘴加上宫里走动,弟子想来不可少于这个数。”瞿式耜竖出食指。
房可壮惊问道:“一万两?”暗想:这可是我一辈子也挣不出的钱财。不料,瞿式耜鼻子里哼了一声,竟似有几分不屑地说:“一万两哪里够?你做了这些年的京官当真不晓行情,一万两如何出得去手?我说的是十万两。”
房可壮看看众人,不禁暗自咋舌。章允儒、毛九华二人也变了脸色,几乎同声问道:“你说得轻巧,哪里去找这么多的银子来?”钱谦益摆手道:“你们不必着慌,只管去活动,银子一事好说,我先给你二十万两,够不够?”
“够了。只是教夫子费钞,弟子实在惭愧。他日东林复兴,夫子功莫大焉!”瞿式耜噙着泪,取笔低头誊录名单。
钱谦益一笑,豪迈道:“真有那一天,你们也全都是功臣呐!”
三人逊谢道:“夫子舍得家财,我们出些力气也是应该的。”此时,瞿式耜已将名单写好,用嘴吹干,折得一寸见方大小,弯腰脱了靴子,将靴底撕裂一个小口,放入名单,用手捏捏,又穿在脚上,对着钱谦益赔罪道:“弟子将老师名讳放在靴中,太过得罪。但厂卫侦缉得极严,只得权变,以免误事。”
钱谦益道:“情非得己,本该如此机密。”略一停顿,问道:“什么时辰了?”
瞿式耜道:“已过二更了。”
钱谦益起身取了风衣风帽,穿戴道:“将要净街了。各自散去吧!”
“夫子且慢。”瞿式耜走到旁边的酒缸,掀起红漆木盖,舀了满满一瓢酒过来,依次在众人身上胡乱浇洒,口中连称得罪道:“这才像吃了酒的,免得被人看见起疑。”众人见他一个粗壮的汉子,却心细如发,各自赞佩。
钱谦益出门轻声道:“式耜,你要小心!银子只管用,我家里还存着毛文龙历年送的二十多万两,不够我再筹措。到时教他还便了。”
“夫子静候佳音。恕弟子不远送了。”瞿式耜对着众人躬身一揖,亲将店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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