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舒良一脸疑惑,“我这不是在好心提醒您吗?”
“……行!算你狠!”只见中年男人的脸色,在红和绿之间,不停地切换,纠结了好半天,他才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钱,忿忿地朝着地面扔去,“拿上你乞讨来的钱,然后赶紧给我滚!”
见状,舒良不卑不亢地蹲下身,一张张地凑出了他不久之前说出的那个数字。
他没有多拿一分一毫。
“走吧。”舒良微笑着看向身边的少年。
“好。”
“……喂!”发现他们真的打算就此离开,中年男人又有点急了,“你就这么走了?好歹把你的后手,给我处理一下啊!”
“防君子不防小人。”舒良说完又觉得对方大概率是听不懂,于是换了一种更直白的说法——
“我压根儿没留什么后手。”
“你们把我当猴耍呢?”闻言,中年男人怒不可遏道,“你嘴里还有一句干净话吗?”
“您要实在不信的话,我建议您跑一趟电器城,把您这些破铜烂铁都换了,保证出不了什么问题。”舒良已经开始站在门口不紧不慢地穿鞋。
“……什么?”
中年男人险些将眼睛瞪出了眼眶。
也就是说,他白白在这儿陪了一个下午的笑脸,不仅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很有可能要花费更多的钱,这让他满脑子都是冲动的念头。
“老子艹你祖宗!”
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冲着舒良的后脑勺砸去。
察觉到后方传来的动静,舒良立即条件反射般地推开了站在他身边的少年,哪怕对方压根儿不在对方的射程范围之内。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足半秒,舒良只能匆促地侧过了头,避开了最大的打击面。
烟灰缸险险地擦过了他的耳廓,撞上了他面前的门,然后碎得四分五裂。
在疼痛抵达神经之前,红色的液体已经一滴滴地落向了他的肩膀,舒良迟钝地用手指蹭了蹭,才发现自己似乎正在流血。
见状,中年男人也有点后悔,但做都做了,他可不能表现出心虚。
他本想扯着喉咙,再多吼上几句,掩饰他的做贼心虚,但他忽然对上了蒋雀巡的目光——
与野兽无异的凶戾,让他瞬间闭紧了嘴巴。
理智告诉他,自己没必要害怕一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孩子,但趋利避害的本能,却让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我劝您还是尽早去一趟电器城吧。”
片刻之后,舒良轻轻地将大门拉开,带着少年离开了这里。
下楼的过程里,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只有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证明他们一直离得很近。
从楼道走出来的那一刻,舒良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放松,连伤口都不再往外渗血。
比起白天的荒无人烟,夜晚倒是多了几分野趣,市区里难得一见的星星和月亮,此时正高悬在他们的头顶,指引着他们离开的路径。
“这里肯定打不到车,我们往大路的方向走走吧。”舒良拿出他口袋里的小纸片,靠着泼洒下来的月光,努力辨认起周围的道路。
“每一次都是这样吗?”
蒋雀巡的问题却来得没头没尾。
“什么每一次?”舒良不解地看向少年。
“挣钱。”
“怎么可能?”舒良立即夸张地摇了摇头,“要是每一次都这样,我肯定不长现在这幅样子了,你看到估计都认不出我。”
他甚至还故作哀伤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少年果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逻辑。
“因为被气变形了啊。”舒良等的就是少年的追问。
语罢,还没来得及观察少年的反应,他自己就先笑了个前仰后合。
等他终于重新将身体站直,他才发现少年自始至终都木着一张脸,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
“……不好笑吗?”舒良疑惑道。
少年摇了摇头。
“好吧。”舒良瞬间感觉很挫败,“有时候,真不知道谁才是大人。”
他发出小声的嘟囔。
“疼吗?”少年看向他被擦破的耳尖。
“有点儿。”舒良没撒谎,“但跟腰酸背痛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你别担心。”
“嗯。”少年主动移开了视线。
“走吧。”舒良已经找到了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