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良瞬间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因为是第一次过来,舒良免不了地有些好奇,他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四周,口中啧啧称奇。
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
除了一栋栋鳞次栉比的楼房,还有令人赏心悦目的绿化,连假山都路过了无数座,舒良恍惚地感觉自己正置身于某个大型景点的园林。
现在的高档小区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舒良简直不敢想象这里的房价。
一刻钟之后,蒋雀巡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你就住在这一栋?”舒良领悟了对方的意思,“几楼?”
“九楼。”
“我数数。”舒良一边擡起头,一边伸出食指,“一丶二……十,你们住在倒数第二层?”
“嗯。”
“这栋楼还挺矮的。”舒良实话实话道,“其他的好像都有二十多层。”
“高楼都是后盖的。”蒋雀巡解释道,“以前,我们家的这一栋,已经是附近最高的一栋。”
“也是。”舒良点头表示赞同,“在我小的时候,比你还早了几年,五楼都算是高楼了,十楼肯定是傲视群雄。”
蒋雀巡没有说话。
“有电梯吗?”
舒良看向对方。
“没有。”蒋雀巡摇了摇头,“因为这个原因,爸妈一直想把房子卖了,再换个矮一点的楼层。”
“嫌爬楼太累?”舒良猜测道。
“不是。”蒋雀巡又摇了摇头,“他们担心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总是爬上爬下,太辛苦了。”
“原来如此。”舒良恍然大悟道,“是我想得太狭隘了。”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太过亲昵的祖辈,也没有跟祖辈相处的经验。
长大了以后,他倒是遇到了许多热心的邻居,尤其是住在他对门的姚阿姨,也算是弥补了过去的缺憾。
“房子卖掉不到一年,街道就统一安装了电梯。”蒋雀巡的语气听不出波澜,“我们好像慢了一步,又好像太快了。”
“这跟快慢无关。”舒良主动放轻了声音,“时代就是一艘巨轮,始终在向前行进,没有跟不上的人,只有看着窗外的风景,误以为自己一动不动或是在后退的乘客。”
闻言,蒋雀巡将目光收回,投在舒良的侧脸上。
“你说得对。”
良久,他点了点头。
他们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
舒良看着楼,蒋雀巡看着他,气氛诡异又和谐。
“你把包背来干什么?”舒良忍不住提醒道,“应该不是为了伪装成学生吧?”
“我带了一个东西。”
蒋雀巡边说边将背包放到地面,拉开拉链,取出一个破旧的信封,边角均已磨损,甚至起了毛边,写在正面的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
“两万块钱?”
舒良立即唤起了记忆。
“嗯。”
“你不会打算买房吧?”舒良又开始脑洞大开,“别说是人民币了,你这就算是美金,估计买个厕所都够呛。”
“确实有这个打算。”蒋雀巡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但不是现在。”
语罢,他把信封展开,递到舒良的眼前——
“空的。”
“你把空信封带来干什么?”
舒良已经彻底懵了。
“埋。”
蒋雀巡仅仅回答了一个字。
他往左走了几步,绕到这栋楼的侧面,找到了一棵较为低矮的树。
“桃树?”
舒良一眼就认了出来。
“嗯。”蒋雀巡凝视着眼前的这棵树,“爸妈出事之后,爷爷给他们操办了后事,全部按照最高的规格,但奶奶走的时候,家里已经基本被掏空,还要给弟弟治病,爷爷只能一切从简,连墓地都没钱买。”
“后来,他亲手把奶奶的骨灰盒,埋在了这棵桃树的下面,我问过他原因,他告诉我,奶奶在离去的前一天,还在这棵树上,给他摘了两个桃子,因为他喜欢吃。”
“桃子还没成熟,吃起来又酸又涩,但爷爷还是当天就吃完了,桃核也扔进了垃圾桶。”
“奶奶离世之后,爷爷特意去翻过垃圾桶,想把两个桃核找回来,但那早就不知道被运往了何处,最后只能放弃。”
“那你爷爷的骨灰呢?”
舒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