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记录,有时则会跳跃数月甚至数年。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末。
“1938年,秋。雾港,这座混杂着东西方气息的城市,真是个完美的温床。殖民者的傲慢,本地人的挣扎,战争的阴影……绝望和欲望如同空气中的湿气,无处不在。‘凤凰’的火焰,需要这样的燃料才能燃得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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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的选择至关重要。并非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容器’。她们必须年轻,美丽,对未来充满憧憬,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只有这样,当希望被彻底碾碎时,那份绝望和怨念才足够‘纯粹’,足够‘强烈’。李小姐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她的意志似乎比想象中要坚韧,还需要‘雕琢’。”
看到“李小姐”三个字,阮白釉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6?邀~墈,书!枉? ^已¢发?布?罪*薪+漳¢截~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沈青临的胳膊,指尖冰凉。她想起了家族中流传的关于那位远亲姑婆的只言片语,想起了那套骨瓷茶具最初的主人。
沈青临感受到她的颤抖,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和力量。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继续逐字逐句地阅读下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日记的作者,显然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首领,或者至少是核心策划者。他以一种近乎冷漠的、如同记录实验报告般的口吻,详细描述了“骨瓷诅咒”的整个策划和执行过程。
“骨瓷,这种源自西方的精美造物,却又融入了东方的审美,本身就象征着一种‘融合’与‘冲突’。选择它作为诅咒的载体,再合适不过。特别是皇家道尔顿的工艺,细腻,洁白,如同最完美的画布,可以承载最深沉的黑暗。”
“‘窑变’的过程是关键。普通的火焰无法‘淬炼’出我们想要的力量。必须加入‘特殊’的材料——那些承载着强烈生命能量和情感印记的东西。血液,骨灰……当然,这些只是‘引子’。真正的核心,是‘仪式’。”
日记中详细描述了某种极其残忍和亵渎的仪式。选择特定的时间(月圆之夜似乎是重要的节点),特定的地点(提到了与水有关的环境),利用选定的“祭品”的生命力和精神力,通过一系列繁复而诡异的步骤,将诅咒的力量“注入”到烧制中的骨瓷里。文字间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和对神秘力量的狂热追求。
“每一次成功的‘窑变’,都意味着一件‘杰作’的诞生。这些‘杰作’不仅仅是艺术品,它们是钥匙,是媒介,可以沟通‘另一面’,可以汲取力量,更可以……带来巨大的财富和权力。那些愚蠢的收藏家,只看到它们的美丽和稀有,却不知道自己捧着的是一个正在低语的深渊。”
日记中提到了数次“仪式”的进行,记录了每一次“祭品”的特征,仪式的细节,以及“成品”骨瓷的流向。其中一套,明确指向了1943年,与阮白釉家中那套渗血的骨瓷茶具时间完全吻合。
“……她反抗得很激烈,那双眼睛里的火焰几乎要灼伤我。很好,越是强烈的生命,熄灭时产生的回响才越是悠长。她的怨恨,将成为这套茶具最完美的‘釉彩’。凤凰泣血,正是如此。”
读到这里,阮白釉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那些模糊的家族传说,那些困扰她许久的噩梦和感应,此刻都有了冰冷而残酷的源头。她的先人,或者说,与她血脉相连的某位女性,就是这残忍计划中的一个“祭品”,一个被精心挑选、然后被无情碾碎的“容器”。她的痛苦和怨恨,被物化,被封印,成为了别人牟利的工具。
沈青临停下阅读,转头看着阮白釉。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决绝。那不是脆弱的泪水,而是被真相刺痛后,燃起的复仇火焰。
“这个人……他到底是谁?”阮白釉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沈青临摇了摇头,日记的作者从未提及自己的名字,总是以“我”或者某些隐晦的代号自称。但他记录了一些与其他人的接触,提到了几个英文名字缩写,以及一些模糊的组织代号,例如“凤凰社”或“内环”。
“他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反社会者。”沈青临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作为法医,他见过太多死亡和人性的黑暗面,但这本日记中流露出的那种系统性的、仪式化的、将残忍包装成某种“艺术”或“哲学”的冷酷,依然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他不仅仅是为了钱,似乎还在追求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或者说,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