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一百五十天,每日消耗。
这涉及到的数字,庞大得让他们心生畏惧。
紧接着,陈安又写下了后续的问题。
“若以每辆大车可载粟米五十石,草料三百斤计,需多少辆大车方能一次运完?”
“若分三批运送,每批间隔二十日,每次又需多少车辆?”
说完之后陈安变看向赵文,眼神示意:小老弟,你不是要证明你自己,来吧!
我也不欺负你,这是现代小学生的题目。
如此庞大且环环相扣的数字,让众学员倒吸一口凉气。
那层层递进的设问,环环相扣的数字,仅仅是看着,便让人头晕目眩。
这哪里是算学题,分明是国之大事,军国重任。
赵文深吸一口气,他明白,这便是陈安给出的“实例”。
他主动站起身,声音清朗。
“陈大人,学生愿一试。”
陈安微微颔首,示意他便在原位筹算便是。
赵文坐下,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根乌木算筹。
清脆的“啪嗒”声,在寂静的教室中响起,那是算筹与算筹,算筹与几案碰撞的声音。
时间,在算筹的起落间,在众人屏息的凝望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最初,赵文的动作尚且有条不紊,面色也还算镇定。
然而,随着计算的深入,那庞大的数字如同潮水般不断累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额角的青筋,开始微微凸起。
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前渗出,顺着脸颊的弧度,悄然滑落,滴在他那朴素的衣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算筹的碰撞声,似乎也失去了原先的从容,变得有些急促,甚至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的迟滞。
他面前矮几上的算筹,越铺越多,横的、竖的,层层叠叠,仿佛一片混乱的战场。
赵文的眉头,越拧越紧,几乎要锁在一起。
他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慢,时而拿起一根算筹,犹豫半晌,又颓然放下。
那双原本清明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迷茫与焦躁。
这题目涉及的乘法与除法,其数字之巨,步骤之繁,远超他平日所习。
用筹算,不仅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生怕出错,速度更是慢如龟爬。
一个环节出错,便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他算了许久,只觉得眼前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在打转,头绪越来越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屋内静得可怕,只余赵文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与那偶尔响起,却越来越无力的算筹轻碰。
其他学员大气都不敢出,看着赵文满头大汗,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心中皆是五味杂陈。
“呼……”
最终,赵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挫败。
他满脸沮丧地抬起头,看向陈安。
“陈大人。”
“学生愚钝。”
“如此复杂的数目,难以在短时间内精确算出。”
他没有说算不出,只是说难以精确。
这己是顾及颜面的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