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倩倩快要感悟出周絮的话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周絮】：以上是超额心理疏导服务部分内容。·小′税?C^M.S! -更^辛^嶵!全.鉴于事件突发性及严重性，收费模型为：基础疏导费2000元 + 隐私信息提供溢价费500元 + 情绪安抚方案定制费1000元，总计3500元。账单稍后发送。李太太会收到副本。】

【周絮】：明天课表不变，小学数学西则运算。现在，去用冰块敷脸消肿，降低水肿导致后续影响听课效率的概率。如果药膏用完，购买新药膏的费用同样记入账单。晚安，李同学。债务不会说谎，做了题才有答案。

消息到此戛然而止。

李倩倩捧着手机，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

刚刚好不容易快要悟出的感悟被周絮的账单打散，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着她红肿未消的脸颊。

但，

那个隔着玻璃，苍白脆弱的小女孩的脸，像烙印一样烫在她眼底。

那个永远精于计算，连空气都要收费的周絮，原来是把所有的时间，体力，智力都碾碎了，化作了续命的药片和点滴，扛着一个比他瘦弱身躯沉重千万倍的大山。

她以为她的世界天崩地裂，被父亲一个耳光扇入地狱。

可周絮掀开的那一角现实，是他妹妹每天都在面对的，更冰冷绝望的深渊。¨5-s-c!w￠.￠c\o~m/

他不是为赚钱而赚钱，他是为救命而拼命。

他骂他妹妹笨？

可他所有的算计，都只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哪怕能活好一点……

巨大的震撼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淹没了她。

是同情？是惭愧？还是被更惨烈现实碾压后的茫然？

那些激烈的愤怒，自厌，对意义的质问，在周絮的人生面前，突然显得有些矫情。

她父亲那巴掌确实屈辱。

但周絮呢？

他是在拿什么和命运角力？是一分一厘抠出来的救命钱。

“学习它……肯定比你挨巴掌值钱……” “你的意义……得问你自己……被定义成一个真正的废物划算？”

他那冰冷刻毒，句句不离钱的逻辑，此刻听来，却像淬了冰的铁律，带着一种残酷的真实感，狠狠砸醒了她。

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屈辱和愤怒，而是因为心底翻涌的某种巨浪，复杂难辨。

她颤抖着手指，删掉了聊天框里准备继续控诉或者歇斯底里的那一大段话。

最终，只打出三个字，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发送了过去：

【李倩倩】：知道了。

手机被她丢到一边。

黑暗中，她坐了很久。.兰′兰\文+学, \庚￠欣+醉-全!

肿痛的脸颊还火辣辣的，但脑子里反复回响的，却是病房玻璃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周絮那句冰冷又滚烫的箴言——

债务不会说谎，做了题才有答案。

她摸索着，拿起那张被踩过的，印着95分的卷子，在黑暗中，用手一点点把它抚平。

周絮看着李倩倩发来的消息，心里很是纠结，他不知道李倩倩究竟有没有想明白，

周絮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最终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浏览器。他眉头紧锁，带着一种处理疑难杂症的严肃表情，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冰冷的文字：

[如何安慰被父亲打耳光后情绪崩溃的青春期女性]

搜索结果跳出来，充斥着各种“心灵鸡汤”，“拥抱倾听”，“带她吃好吃的”，“转移注意力”等在他看来极其低效且充满不可控变量的建议。

周絮的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嫌弃的弧度。

拥抱？倾听？不可量化，效率低下，且存在肢体接触风险。

吃好吃的？增加额外消费，且可能影响健康作息。

转移注意力…这个似乎勉强可行。

他的目光落在一条建议上：

[带她去兜风，吹吹风，看看夜景，换个环境有助于平复情绪。]

兜风？

环境转换？

周絮迅速评估：

成本：主要交通成本。使用现有交通工具电动车，油费电费忽略不计。时间成本：1-2小时。

可控性：环境相对开放，但路线可控。无强制肢体接触。

潜在收益：情绪稳定，降低明日教学风险。避免更高昂的情绪崩溃处理费。

风险：较低。需确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