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致命!
他喘息着,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块再次变得黯淡无光的黑色金属碎片。它像一块冰冷的墓碑,无声地诉说着忠诚者的末路和背叛者的残酷。玄甲…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危险的涟漪。
冰洞内短暂的寂静被帝君兽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打破。它伤口处紫黑色的魔气虽然被涵婓的幽冥寒气暂时压制,但并未根除,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消耗着它的生机和力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身体细微的抽搐。
涵婓强压下识海翻腾的刺痛和心中的惊涛骇浪。玄甲旧部的血案、宫主真容的秘密固然震撼,但眼下最致命的威胁,依旧是那个循着血契、随时可能撕裂这片冰川找到这里的恐怖魔物——霜刃。
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哪怕一丝也好!
涵婓挣扎着盘膝坐起,从贴身内袋中取出仅剩的几粒回元丹药,一股脑塞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几股微弱的热流散入干涸的经脉,聊胜于无。他闭上双眼,全力运转幽冥玄功,试图从这冰洞内相对浓郁的纯净寒气中汲取力量。洞壁上的冰晶似乎感应到他的功法,散发出微弱的蓝光,丝丝缕缕的寒气向他汇聚。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他伤得太重,根基受创,这点寒气的补充如同杯水车薪。更麻烦的是,每一次试图凝聚灵力,丹田气海深处就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那是强行催动地脉之力留下的可怕反噬。冷汗再次浸透了他的额发。
时间,在死寂的冰洞中无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长达半个时辰。冰洞外,那呼啸的寒风声中,似乎多了一丝异样。
并非巨大的轰鸣或嘶吼,而是一种…粘稠液体滴落的细微声响?嗒…嗒…嗒…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穿透了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入冰洞之内。
涵婓猛地睁开双眼,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帝君兽也瞬间抬起了巨大的头颅,混沌兽瞳死死盯住冰洞唯一的入口方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伤势牵制而踉跄了一下。
那粘稠的滴落声…是血!是尚未完全凝固的、温热的鲜血滴落在万年玄冰上的声音!
来了!他终究还是找来了!
涵婓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处冰隙极其隐蔽曲折,对方竟然这么快就锁定了位置?血契的感应,简直精准得令人绝望!
嗒…嗒…嗒…
滴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个被狭长扭曲的影子,缓缓投射在冰洞入口那光滑如镜的冰壁之上。那影子,人形,却带着非人的佝偻和狰狞,一只手臂的轮廓异常粗大扭曲,末端延伸出尖锐的突起——那是魔剑的形状。
霜刃的身影,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一步一步,踏入了冰洞入口的光线之中。
他身上的白衣早已被彻底染成了暗红近黑的颜色,凝固的血痂层层叠叠,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浓烈腥臭。更多的、新鲜的、尚在流淌的粘稠血液,正顺着他异化的右臂、污血魔剑的剑锋,以及破碎衣袍的下摆,不断滴落。嗒…嗒…嗒…在他身后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路。
他的脸,比在黑岩城时更加扭曲可怖。深紫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搏动、蔓延,甚至爬上了他的半边脸颊。那双血红的眼睛,混沌、疯狂,却又带着一种狩猎者锁定猎物后的、残忍的满足感。他的嘴角咧开,露出染血的牙齿,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如同野兽进食前的呼噜声。
冰洞内纯净的寒气似乎都被他身上散发的污秽血腥所污染,温度骤降,却是一种令人窒息的阴冷。
涵婓背靠冰冷的洞壁,手指紧紧扣住地面粗糙的岩石,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体内空空如也,连凝聚一枚冰锥的力量都没有了。帝君兽挣扎着挡在他身前,发出低沉的咆哮,但气息明显衰弱,前爪那道最深的伤口又开始渗出紫黑色的污血。
霜刃那双血红的眼睛,贪婪地扫过帝君兽庞大的身躯,最终死死钉在涵婓身上。血契的感应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烫着涵婓的灵魂。他喉咙里的呼噜声变得更加响亮,充满了迫不及待的食欲。
没有言语,没有试探。霜刃动了!
他那只滴血的异化右臂猛地抬起,污血魔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涵婓!速度之快,只在昏暗的光线下留下一道模糊的血色残痕!剑锋未至,那冰冷污秽的魔气已扑面而来,几乎冻结了涵婓的血液!
“吼——!” 帝君兽爆发出最后的凶性,不顾一切地横身撞向霜刃!巨大的头颅狠狠顶向魔剑的侧面,试图将其撞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