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撕裂灵魂的剧痛!他为了救回阿恒而杀戮,而每一次挥刃,撕裂的却是这张酷似自己的、属于弟弟的脸!
“阿恒…阿恒的脸…怎么会…”破碎的低语从涵婓染血的唇间溢出,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濒临崩溃的脆弱。
“主上!!”玄甲目眦欲裂的咆哮再次炸响,带着撕裂喉咙般的绝望。他看到了!在涵婓因镜中那张酷似自己的脸而心神失守、僵立当场的同一刹那,至少三道蓄谋已久的致命攻击,如同捕捉到猎物致命破绽的毒蝎,从三个刁钻至极的角度,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袭向涵婓毫无防备的后心与脖颈!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玄甲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但胸口的剧痛和毒素带来的麻痹让他动作慢了致命的一拍!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关头!
涵婓那双因镜中酷似面容而短暂失焦、翻涌着无尽痛苦与混乱的血瞳,骤然间收缩到了极致!仿佛有某种比眼前死亡威胁更恐怖的东西,彻底点燃了他灵魂最深处的暴戾!
因为就在那三柄夺命利刃破空而至的同一毫秒,他面前那面悬浮的猩红血镜,再次发出了令人头皮炸裂的、连续的撕裂声!
嗤啦!嗤啦!嗤啦!嗤啦!
四声!整整四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刺耳!如同地狱的挽歌在疯狂奏响!
血镜剧烈地震荡、扭曲,镜面甚至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镜中景象模糊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残酷!
那浸泡在绿液中的人蛹,惨白的蛹衣上,就在那三张酷似涵婓年少面容的裂口周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疯狂撕扯,瞬间又崩裂开四道巨大的伤口!粘稠的、泛着荧光的脓液混合着丝丝缕缕暗红色的血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这七道狰狞的裂口中狂涌而出!
而这一次,随着这新撕裂的四道巨大伤口,那原本紧闭着双眼、酷似涵婓的三张脸孔…其中一张脸的眼皮,竟然剧烈地、痛苦地颤抖起来!
在涵婓那双骤然收缩到极致的血瞳倒映中,那眼皮挣扎着,如同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剧痛,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之下,露出的…不是眼白,也不是黑色的瞳孔…
而是一片…纯粹的、如同凝固鲜血般的…猩红!
一只血瞳!一只与他涵婓此刻眼中燃烧着的、属于堕神的血瞳,一模一样的猩红竖瞳!
那只眼睛,透过剧烈波动的血镜,穿透空间,带着无尽的痛苦、茫然,以及一丝刚刚苏醒、还未来得及聚焦的空洞…竟直直地、毫无阻碍地…与涵婓那双充满暴戾与毁灭的血瞳…对上了视线!
轰——!!!
涵婓的脑海仿佛被亿万道血色雷霆同时劈中!所有声音,所有画面,所有思绪…瞬间被炸得粉碎!只剩下那只在千里之外、在蛹衣撕裂的痛苦中睁开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猩红血瞳!那只属于他弟弟阿恒的血瞳!
“啊——!!!”
一声足以撕裂苍穹、震碎神魂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滔天暴怒的咆哮,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终于从涵婓的胸腔深处、喉咙深处、灵魂深处,毫无保留地、疯狂地爆发出来!
无形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以涵婓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炸开!
轰!!!
那三柄已经几乎触及他黑袍的夺命利刃,连同它们的主人,在这股蕴含着堕神之怒的狂暴音浪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砸中!三人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如同三颗被投石机抛出的烂西瓜般倒飞出去!人在半空,护体灵光便如同泡沫般碎裂,全身骨骼发出密集如爆豆般的碎裂声,七窍中鲜血狂喷,眼看是活不成了!
周围离得稍近的数十名天穹城修士,更是如同被飓风扫过的稻草,惨叫着被狠狠掀飞,骨断筋折!
就连玄甲和附近几名强悍的血灵初代军,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音浪震得气血翻腾,耳膜刺痛,踉跄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们惊骇欲绝地看着战场中心的那个身影。
白发狂舞!黑袍猎猎作响!以涵婓立足之处为中心,坚硬的地面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寸寸龟裂、下陷!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浓稠得化不开的血雾被这狂暴的声浪和气势硬生生排开、冲散,形成了一片短暂的、半径数丈的“真空”地带!
骸骨灯塔顶端的魂火,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此刻毁天灭地的情绪,猛地窜起数丈高的幽蓝烈焰,疯狂摇曳,将涵婓的身影投射在两侧陡峭的崖壁上,扭曲成一个巨大而狰狞、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魔影!
涵婓站在那里,身体因剧烈的喘息而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