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无息地“浮”了出来!它毫发无损,仿佛魂火的毁灭之力对它而言只是清风拂面。这张新出现的脊皮上,没有任何华丽的绣纹,只有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蝇头小字,冰冷得如同墓碑上的铭文。
一股无法言喻的、比方才焚烧时更浓郁百倍的冰冷恶意和窥视感,如同无形的触手,瞬间攫住了洞窟内每一个活物的心脏。空气骤然变得粘稠阴寒,连翻涌的岩浆都似乎瑟缩了一下,红光黯淡。
一直靠在帝君兽庞大身躯旁,闭目调息、脸色苍白如纸的洛红衣,猛地睁开了眼睛。她那双曾经灵动、如今因过度消耗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眸子里,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警示的动作,只是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短促抽气,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穿了肺腑。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颈后,那里,尚未完全碎裂的咒印正传来一阵阵剧烈的、针扎似的悸痛!
涵婓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漂浮的灰白色脊皮上。他额前那个由罪孽与痛苦凝结而成的“罪”字暗红色符印,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热、刺痛,疯狂地搏动着,向他发出最尖锐的警告。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一种冰冷粘稠的恐惧,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脊椎。
他几乎是凭着一种本能的、被强烈不祥预感驱使的行动力,一步踏前,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抓向那张悬浮的灰白脊皮!指尖缭绕的灰败死气与尚未散尽的魂火余烬交织,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指尖触及脊皮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彻骨、带着强烈排斥与恶意的无形力量狠狠撞上涵婓的手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条手臂猛地一震,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脊皮仿佛拥有生命,剧烈地挣扎、震颤,试图挣脱他的掌控。涵婓闷哼一声,眼中血光暴涨,五指猛地收拢!灰败的死气如同实质的锁链缠绕上去,强行镇压住脊皮的异动,将其死死攥在掌心。
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直刺灵魂,带着无数冤魂的怨毒低语。他强行压下灵魂深处翻涌的恶心与寒意,目光如刀,扫向脊皮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那是一份名册。
一份令人毛骨悚然的实验体名册。
每一行都冰冷地记录着一个编号,一个名字(或代号),后面跟着简短的、触目惊心的“体征记录”、“反应参数”、“失败原因”、“处理结果”。那些名字涵婓大多陌生,但其中几个零星的代号,却像烧红的铁钎,狠狠烫在他的记忆深处——那是他早年还在天穹城底层挣扎时,曾听说过的一些离奇失踪或“意外死亡”的低阶修士或平民!他们竟然……都成了青冥秘密实验的耗材!
“编号:丙七三。体征:土灵根变异,伴生岩甲。\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注入‘蚀骨藤’孢子…第七日,岩甲增生失控…爆体…残骸焚化。”
“编号:丁二二一。体征:水木双生,感知敏锐。植入‘惑心蛊’母体…第三日,感知紊乱,自噬双目…失败…抽魂炼入‘回音壁’。”
“编号:戊九零五。体征:火灵暴烈,筋脉强韧。强制嫁接‘冰魄蝎尾’…嫁接处持续坏死…截肢…续接失败…废弃。”
冰冷的文字如同淬毒的冰针,密密麻麻扎进涵婓的眼底。每一个编号背后,都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被碾碎、被改造、被废弃!青冥所谓的“力量”,竟是用如此惨绝人寰的方式堆砌而成!这哪里是什么名册,分明是一座用血肉和白骨垒砌的、通往深渊的阶梯!
涵婓的呼吸变得粗重,攥着脊皮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那坚韧的皮膜中,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太阳穴上被荆棘刺入的伤口再次传来阵阵尖锐的胀痛,仿佛有细小的根须在颅内生长、搅动。帝君兽似乎感受到了他灵魂的剧烈震荡,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咆哮,白骨爪烦躁地刨刮着身下的岩石。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执拗,在这片由痛苦和死亡书写的文字炼狱中疯狂地向下扫视、搜寻。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下都撞击着名为恐惧的壁垒。他害怕看到那个名字,却又无法控制地、必须找到它。这份名册,是青冥的罪证,也可能……是通往养弟下落的唯一线索!
终于,他的视线在名册靠后的位置猛地钉住!
那里,一个与其他编号格式稍有不同的条目,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 **特殊序列:甲零一**
> **代号:‘双生之种·影’**
> **体征:无显性灵根,灵魂波动与‘源种’(涵婓)高度契合度98.7%,神魂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