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亦可惊人,在中国历史上实在是值得特别表彰的人物。[105]
这位绝世的少年,于年仅十七被满清大员洪承畴杀掉之前,践行父亲临终之托,续完《幸存录》。其中对弘光朝事的一番总结,令历来识者抚膺击节:朝堂与外镇不和,朝堂与朝堂不和,外镇与外镇不和,朋党势成,门户大起,清兵之事,置之蔑闻。[106]
自崇祯十七年五月福王监国,至弘光元年五月朱由崧北狩,一年之内,国家态势基本如此。
这也便是乃父于南京陷落、痛不欲生之际,所剀切书写的反思:二党之于国事,皆不可谓无罪,而平心论之,东林之始而领袖东林者……皆文章气节足动一时,而攻东林者……皆公论所不与也。东林中亦多败类,东林者亦间有清操独立之人,然其领袖之人,殆天渊也。东林之持论高,而于筹敌制寇,卒无实著。攻东林者自谓孤立任怨,然未尝为朝廷振一法纪,徒以忮刻,可谓聚怨而不可谓之任怨也。其无济国事,则两者同之耳。[107]
何为痛定思痛,莫过于此。
除夏允彝以“清流”营垒同志身份,所道出的悔恨自责之声,我们也应看一段李清从党派之外做出的评论:至魏忠贤杀(魏)大中,谓为大铖阴行赞导者,亦深文也。但一出而悍傲贪横,锄正引邪,六十老翁复何所求?而若敖(通“熬”,煎熬)已馁,何不觅千秋名,乃遗万年臭?[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