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号似乎很讨厌书,见到有人瞧见书就像看到自己老婆一样,皱眉说:“你想看书啊?营座家里多的是,只要接下来几天你没把几十斤落在训练场地上,以后有你看的。”
小蚂蚁木了下,然后关心起明天的训练来。“诶,你们的枪呢,我刚才瞧见你们都是拿着枪的。”
“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开过枪,营座只是让我们端着枪训练。我说十八号,你坚持的下来吗?很多比你健壮的人坚持了两天就不行了。”这回说话的是六号。
小蚂蚁鼻青脸肿,可笑容不减,“我一定可以的,营长懂的东西可真多啊。我得好好跟在他身边学学。”
“学学?哼,那一得有命跟着。”发出声音的是之前看小蚂蚁不顺眼的十一号。
他旁边的一号拍拍肩膀,“都是新来的弟兄,将来打仗还得相互照应着。”
一号模样不怎么样,可十一号似乎很尊敬他,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对小蚂蚁伸出手,“名字什么得不能透露,这是营座的交代,你有绰号吗?”
小蚂蚁把手递过去和他握住,听到这话,摇摇头:“没有,我没有绰号。”
一号犹豫了下,道:“那我们除了叫你十八号外,就喊你小蚂蚁了。营座刚才是这样叫你的吧!”
小蚂蚁又是一愣,而在他愣神的时候,其他人一致同意,把“小蚂蚁”的名字按在十八号身上。
郝兽医抱过的被子现在全抱在烦啦的怀里,他抱着被子瑟瑟发抖,身下地铺也在一起发抖。
烦啦低着头对身边的人说:“行行好吧。”
郝兽医:“怎么啦?烦啦你要什么?”
烦啦依然低着头,自顾自的说:“把炮弹弄出去吧。”
于是,郝兽医只好和迷龙那帮家伙们对视一眼,然后看了看刚才的弹着点,那里现在只是一个坑。炮弹早挖走了。
阿译走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早弄走了呀。烦了,你没事吧?”
烦啦倍加清醒地说:“我没事。我没事。”
郝兽医不知道在宽他的心还是宽自己的心:“那就好,那就好。”
烦啦继续说:“发发善心啊,谁发发善心啊?”
郝兽医刚刚平静的脸上出现不解:“怎么啦?烦啦又怎么啦?”
烦啦:“求你们啦,谁把炮弹弄出去啊?”
大家只好面面相觑:“你真没事吧?”
一听到他们询问,烦啦就倍清醒地告诉所有人:“我真没事。真的没事。”
残影交完了自己十八个兵丁有限的英语,然后让小蚂蚁拿着他给的本子,交大老粗学会认字——死啦死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路过他这儿后居然跑过来查看了。
死啦死啦听到残影说自己留下了小蚂蚁后,没有生气,而是用平淡的语调询问:“你觉得自己有几条命?”
残影盯着他,说道:“我不会让他开口的。而且,他说过,自己想去西岸打游击,让这样的新兵蛋子上战场,只能给日军送去战绩。我会把他送走的,但不是现在。”
死啦死啦:“……知道虞师座发现的后果吗?”
点点头,残影:“知道。所以我把这个消息和你说一下,而且,我还会告诉你一件……你也许会有兴趣的事儿。不,是两件,一件是小蚂蚁告诉我的。”
死啦死啦非常了解让小蚂蚁这样的人来到自己的团,会有什么后果,可是看到残影的眼神,他开始考虑了。残影是他在团里面最难搞定的人,哪怕是黑市老板迷龙,他也能想办法整死对方。可是残影……财大气粗,他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嘴。
“说吧!”
“烦啦有些问题,从他拿到你给的那封家书后就有问题;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小蚂蚁说,他在禅达见了个老人,老人说有禅达人有一条去将对岸的路。”
死啦死啦过滤了前面的话,直接问:“你确信?”
“九十多岁的老人,每天傍晚在一个茶馆里,你可以去问他。而且,对岸的和顺镇是禅达人修的。先有了和顺镇,后来才有禅达通往和顺的桥。嗯?”
残影的眼神对死啦死啦示意了下,后者明白其中缘由,脸上立即绽放笑容,“那家伙在哪儿?”
“在教我的几个手下认字。”
死啦死啦:“我去看看。”
郝老头子蜷在死啦死啦地床上,外边的炮声还在零星地响,但相较之下,这种烈度的炮击老头已经安之若素,他鸡啄米一样晕晕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