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的走过，冲着灰头土脸从防炮洞里钻出来的丧门星，作了个揖，然后继续他的下山之途，而克虏伯有回到了死啦死啦身边，“团长，再打一炮好不啦……”

蛇屁股对死啦死啦背影叫道：“神经病啊。”

丧门星也嚷嚷：“一刻也不让安宁啊。”

烦啦他们在山下，偷着闲，听着炮声在江谷里的回音，见怪不怪了。

满汉，落汤鸡一样地跑过来，冲烦啦他们嚷嚷着：“冒！冒！冒啦！”

于是大家一窝蜂跑向他来的地方，大家互相踢着屁股，拍着脑袋，狗肉一狗当先。

炮灰们在山下已经有了一些简单的窝棚、土砖窖子、东缝西补的帐篷，那是他们的轮休之处，而他们跑向的地方，那个坑冒着水，那是他们新打的井。

乱哄哄中阿译几乎是一个磕巴没打就掉进了水里。他在咕咚乱冒的水里挣扎着，淹也淹不到，要上来又不得其法，好一坑生龙活虎的阿译汤。

阿译叫道：“谁把我推下来的？！”

不辣：“啊唷嗬，他还没上来就对我们汪汪叫啦。”

狗肉低着头对阿译汪汪叫，它很喜欢低头看着一个人类。

烦啦笑逐颜开地扒拉着坑沿，“哪个混帐王八蛋？老子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把我们报官了？”

阿译便赶快陪笑了：“爷爷，爷爷。”

蛇屁股：“这口井不好，填了罢。”

阿译：“我要上茅厕啊！忍不住啦！这是你们喝的水啊！”

郝兽医：“立正啦！齐刷刷，盯住他！看他尿得出来！”

于是，所有人就立正了，一声不吭，所有人齐刷刷盯着阿译，阿译又气又窘，还得陪着笑。

他们不光有阵地，还有了房子，还有了自己的水井，大家有了家，他们开始过日子。

死啦死啦在人渣们后边，坐在已经回来的车上，并让司机把车停了，一劲地摁喇叭。

死啦死啦叫道：“林副团长，孟副官，上车！入城公干！”

于是阿译连汤带水地被人从坑里扒拉上来，连换衣服的时间也没给他，说白了也没那么些整套军装给他换。死啦死啦不耐烦，虽然没开车，可摁喇叭催命的功夫比司机还得远为娴熟。

烦啦跑过去大喊：“公什么干？”

死啦死啦：“师座、副师座昨天答应给的东西，久恐生变。”

烦啦对他说：“虞大少现在正瞧您不顺眼呢！”

死啦死啦回话：“那也得要东西。走啦走啦。林副团长，磨蹭什么呢，走了。”

司机就发动了车，让阿译汤汤水水地仰在后座上。

车在禅达的街头停下，禅达随着虞啸卿所说的攻势临近，越来越厉兵秣马。

死啦死啦看着前面，头都没回：“烦啦，下车。”

烦啦有点发愣：“干嘛呀？”

死啦死啦说：“我去要饭，虞师座见到你这幅德行我啥也要不来，有林副团长跟着我就行啦。”

烦啦诧异的问：“……那您让我来干吗呀？”

死啦死啦直截了当的说：“哪个白痴前几天拿着上了弹的枪顶着自己老爹呀？滚下去。”

烦啦别过头，这是他最不想回想到的地方，林译推了推他，烦啦叹了口气，下去了。

然后车就走了。他愣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晃向影子家。

雷宝儿在门外玩儿，残影给他做了好些玩具，因为使用飞刀，在木头上刻玩意儿，打磨石头，都是他的强项。现在，这些东西已经成了雷宝儿的新欢——在不看书的时候。

烦啦把手伸了过去，这小子现在学得猴精，看烦啦手伸过来便一嗓子：“爸爸。”

其实烦啦不是要干那种浑事，他摸了摸了雷宝儿的头，塞了点儿刚买的糖给他。

然后，烦啦就看到到底这一条街上，哪个院子是自己老爹的了，“禁止喧哗”的白纸儿如此醒目，刺的烦啦尴尬至极。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老爹会没心没肺，连昨天一路上的血肉也无法侵入他的内心，可现在这样，真叫他面皮发烫。

影子家烟囱在冒着炊烟，上官戒慈正端出几样简单的小菜。就是端过去给孟父孟母的，烦啦瞧见后鞠了个躬，上官戒慈的样子平淡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像是其他人从没平白地就往她的四口之家又塞进来两个人和一堆的麻烦，那真是让烦啦……只好尽可能恭敬地鞠个躬。

烦啦本想叫些别的，可犹豫了后：“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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