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从地上掬了整捧的土,把脸深埋在这捧土里,呼吸。
这时,远处出现响声,是某个人的大吼。烦啦细听的时候,发现身后站着郝老头子、迷龙、不辣、蛇屁股、蝙蝠、木匠等,一个不拉的看着自己。可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咆哮吸引过去了,所有人都向那边跑。接着,他们就看到死啦死啦对着花生米大吼。
大家上去的时候,死啦死啦正摔在地上,他现在的模样很狼狈,绑扎的手上拿着花生米的手表,然后勃然大怒,“滚!滚蛋!闪开!”
涌上去的人潮就如水分开,拖着伤过来的烦啦瞧见死啦死啦,最先赶到一或者从未离身的丧门星和克虏伯还扶着他,而烦啦瞪着这位团长发愣。
烦啦有些快不认识他了,这只活鬼脸上刮擦的血痕早已洗净但仍清晰可见,老郝抹上的紫汞让他看起来似足一个阴阳脸的小丑,他一向挺刮的军装不知道被哪个家伙裁成了短裤短袖,那是为了方便包扎他的手掌、胳膊、手肘、小腿和膝头,所有爬行时会磨擦到的部位都被绷带包扎着,渗着血迹,他的衣服敞着,绷带一直包扎到他的胸口,再在肩头打了结以做固定。也许手脚和腹部都已经磨烂了,可能见骨。
烦啦只好泥雕木塑一样地看着,尽管他看自己只是一眼掸过,然后继续他的愤怒。
死啦死啦对着包括花生米在内的人大吼:“那个麦家伙、影子和你们督导大人都去师部啦,干嘛现在告诉我?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啥事都要我*心!你们是我下的蛋吗?那就叫我妈好了,儿子们!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车呢?——儿子们,我车呢?车呢?!”
至少就痛楚程度来说,那家伙伤得比烦啦重几倍,可不但咄咄*人还挥手打人。大家被他轰着赶着,迷龙绊在泥蛋脚上,两个家伙滚作一团。丧门星忙飞奔了去找车,其速度好象前边有个日军给他追着砍。
死啦死啦看着烦啦,大声说道:“孟烦了,躲什么?你得跟我一起去。拖你回来是要派用场的——瘦得皮包骨,重得赛生猪。”
烦啦道:“……我怎么回来的?”
死啦死啦直口呛道:“你哪里回来了?你早死在对面啦,现在跟我说话的是个怨魂。”
想跟他说句中听的都没处下嘴,于是烦啦只好干咽口唾沫。
烦啦:“……谢谢你帮我超生。”
很难想象残影和死啦死啦如何背着自己在森林一样茂密的枪口下爬行,如何爬过几华里刀锋一样尖利的砾石,就象如今的烦啦无法想象小书虫如何渡过怒江,而现在死啦死啦也只是挥了挥手,很给面子地又多瞧了他一眼。
死啦死啦焦急之色完全露在脸上:“今天我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你不想死的,对不对你说过的,车——那出吃奶的劲活下来,要活着,就拿出吃奶的劲。”
烦啦一时被死啦死啦*的焦躁:“我能帮你做什么?”
没回答,那辆破吉普已经被丧门星吆喝着开了过来,仍未修好,爆炸一般的声音,冒着黑烟,速度还不如丧门星的狂奔。
死啦死啦实际是被一帮家伙举上了车后座,他行动反而不如烦啦灵便,后者至少还有一只能着力的手。一个包砸在烦啦后座的另一个作为上。烦啦瞥了眼,认得那是他们背过江的包之一,空瘪瘪的也不知装了什么。包还在车座上弹跳的时候,死啦死啦已经催着司机开车,于是他们开始飞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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